赵炳南(1899-1984),中医皮外科专家。从医60余年,临床经验丰富。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形成了自己皮外科治疗的独特风格。一生勤奋好学,诲人不倦,为中医学发扬光大作出了贡献。赵炳南,原名赵德明,回族,经名伊德雷斯,祖籍山东德州。1899年5月出生于河北省宛平县(今属北京市)。父亲以打短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赵炳南自幼身体羸弱多病,从5岁到7岁仅3年间就出过天花,患过痢疾,得过麻疹,发过疟疾。赵炳南后来回忆说:“我的童年生活饱尝了人间的痛苦与疾病的折磨,是今天的少年儿童难以想象的”。特殊的人生经历使他深深懂得生命的珍贵,在幼小的心灵里已播下了立志做一名为他人解除病痛的医生的种子。6岁时,赵炳南进入私塾开始了他的读书生涯,但因家境清贫,他的学习仅勉强维持了6年便中断了,被迫过早地走上社会。少年时期的赵炳南目睹饥寒交迫、在死亡在线挣扎的劳苦大众,心灵受到极大震动,这更加坚定了他立志做一名医生为民众解除病痛的信念。1912年,13岁的赵炳南开始在北京德善医室从师于名医丁德恩,学习中医皮肤疮疡外科。在短短的3年里,他研读了《外科准绳》、《疡医大全》、《外科启玄》、《医宗金鉴》、《本草纲目》等数十部医着。他刻苦努力、孜孜不倦的精神深深打动了丁老先生,故尽得其传。1920年,赵炳南自设医馆开始行医,悬壶于北京西交民巷。曾任当时北京市中医公会外科委员、华北国医学院外科教授等职。他在建国前行医30余年,救死扶伤,以人道主义和高超的医疗技术,救治过无数的病人和垂危患者。尽管做了大量有益于人民的好事情,却仍免不了权贵们的刁难与凌辱。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赵炳南获得了新生。他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更加勤奋,不断从中医学宝库里汲取营养,以发展中医事业为己任。1951年抗美援朝时,他主动提出免费为烈军属诊疗疾病,受到北京市人民政府登报表彰。1953年,他被聘为北京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和平医院等单位的中医顾问。1956年北京市第一所中医医院——北京中医医院诞生了,在党的中医政策感召下,他毅然离开了苦心经营多年的医馆,参加了医院工作。他把自己的药品、医疗器械、制药用具、办公家俱以及医馆部分设备无偿地捐献给国家,受到人民政府的热情赞扬和鼓励。赵炳南先后担任北京中医医院皮外科主任、副院长、名誉院长,兼任北京市中医研究所所长等职务,并被推选为中华医学会及其外科学会及皮科学会委员,全国中医学会副理事长,北京中医学会理事长。担任过北京首都医学院中医系教授,北京市人民政府委员。还曾被选为第二、三、四、五、七届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人大常委会委员,第四、五届全国人大代表。赵炳南一生勤奋治学,勇于实践他从事皮外科专业60余年,晚年则专门致力于皮肤病的治疗与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为祖国医学事业的发展作出了贡献。纵观赵炳南对皮肤病的治疗,不难发现,中医整体观这一指导思想贯穿其治疗的全过程。他生前经常讲:“作为一名皮肤科医生,一定要牢记皮肤病多是形于外而发于内的”。因此,他非常重视对脏腑的辨证。在诸多皮肤病的致病因素中,对湿邪与热邪尤为重视。他认为,治湿是治疗多种皮肤病的根本,治热则是治疗皮肤病的关键。1975年由其徒弟和助手整理而成的《赵炳南临床经验集》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全书共30万言,系统介绍了赵炳南的临床经验和学术思想,该书共收入病种51个,病例137例,还介绍了3种特殊疗法和行之有效的验方、常用方。此书1978年获全国科学大会奖。博览群书,学古不泥 赵炳南一生精研多种外科专著,但在医疗实践中从不拘泥古书,通过65年的医疗实践,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他灵活掌握经旨,注意疾病过程中的邪正关系,正确运用扶正祛邪或攻守相兼的治疗法则。如治疗疮疡疾患的阴证,他认为开始如攻邪太过,会大伤正气,造成正不抗邪,毒邪内陷而变生他证,结果是欲速不达。因此他主张外消之中,以补托为主,正气渐复,病势好转,因势利导,乘胜攻邪,则可取效。再用外消之剂,以消为主,逐渐正复邪衰,病势趋向好转,接着以扶正祛邪,消补兼施办法,以巩固疗效。在治疗皮肤病的过程中,他遣药切中,用药精当,药少力专,抓住主证,药到病除。如对缠腰火丹(带状疱疹)后遗症属神经痛的老年患者,经他细心辨证分析,属气隔血聚之证,遂不拘泥常法,而投以川军破瘀止痛,其效立竿见影。又如他治疗风湿疡(急性湿疹)能抓住热盛有湿的特点,投以大剂量苦寒的龙胆泻肝汤来泻肝胆湿热,疗效显著。重视心肝火盛,善用龙胆泻肝熟悉赵炳南临床用方的人都知道,他在治疗急性炎症皮肤病时,最重视对心与肝胆的辨证,最喜爱的方剂是“龙胆泻肝汤”。他认为心肝火盛是导致急性炎症皮肤病的重要原因,而“龙胆泻肝汤”正是清泻肝胆实火,清利肝胆湿热的代表方剂。龙胆泻肝汤,古医籍记载有数个,其组方药味却不完全一样。他常说,李东垣所述之龙胆泻肝汤方中无黄连、大黄而有柴胡,除了泻肝经湿热,治小便不利外,多有升散作用;《证治准绳》所载之龙胆泻肝汤方中无连翘、生地、车前子,而却有人参、知母、麦冬、五味子,除了泻心肝两经之火外,又偏于滋阴血;《沈氏尊生书》记载之龙胆泻肝汤方中无生地、车前子,而又加入青皮、白芍、柴胡等疏肝敛阴之品,这些都与临症所见之湿疡不完全对症。因此赵炳南根据自己的临床经验认为:湿疡之为病,虽起于湿热,但急性发病时,常有热重于湿的特点。他紧紧抓住这个特点,采用《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记载的龙胆泻肝汤为基础,自拟龙胆泻肝汤加减,方中用龙胆草泻肝胆湿热,生栀子清心火,泻三焦之热,而又用生地、丹皮、生甘草凉血解毒;木通、车前子、泽泻清利湿热,热重时加大黄以釜底抽薪。他既不用柴胡升散,又不用麦冬、五味子敛阴,但在临床实践中,深感清心火药力不足,故经常在应用龙胆泻肝汤的同时加入自创的以清心火为主的“三心方”(莲子心、连翘心、生栀子),以增强清心泻火之力。二方配合使用再加入除湿疏风之品,临床治疗急性湿疹、急性皮炎、带状疱疹、过敏性皮炎、药疹等急性炎症皮肤病(热盛型),每取良效。“三心方”中的连翘心,目前不少药材部门不入药,可用竹叶代替,临床疗效亦满意。重视湿邪为病,惯用除湿胃苓汤赵炳南生前常谓:“善治湿疹者,当可谓善治皮肤病之半。”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但仔细体会,却能悟出不少道理来。湿疹,按其性质可分为急性期、亚急性期及慢性期。前两期在临床上均有较明显的湿象。其发病机理不外乎湿热内蕴,或湿重于热,或热重于湿。在治疗上,他惯用除湿胃苓汤,并根据热与湿的轻重不同而加减化裁。即使在湿疹的慢性期,皮肤出现干燥、粗糙、肥厚、角化等一系列燥象而无水泡、渗出、糜烂等情况下,仍用治湿之法。对此,他曾论:“正是因为湿邪有重浊、粘腻的特点,因此,病理过程迁延日久,湿邪停滞,日久化燥,肌肤失养,是导致慢性肥厚性皮肤病的关键,故仍以治湿为本”。在治湿疹时,多采用健脾祛湿之法,善用薏仁、云苓皮、扁豆、苍术、白术等药物。他认为选用健脾祛湿之品是符合扶正祛邪原则的。当然,他也认为当利则利,因此,车前子、猪苓、防己、泽泻、萆?等利湿之品亦常使用。重视调和阴阳,常用四藤配伍在晚年的最后10年中,赵炳南的整体治疗观在临床工作中,更加突出地体现出来。他认为既然包括皮肤病在内的所有疾病的发生都是气血失和、阴阳失调的结果,那么整体调节就理所当然地显得必要,特别是对于那些慢性疾患尤为适用。他曾说:“阴阳失调者,其脉象当是寸关弦滑,双尺沉细,上火下寒之体者则多见”。在他晚年治疗多种疾病的处方中,经常出现“四藤”,即天仙藤、鸡血藤、首乌藤和勾藤。曾有人询问他“四藤”何以调和阴阳?他笑答:“乃经验之谈也”。衷中参西,各取所长 赵炳南自13岁从师学医,对病人有深厚的感情。他常说:“为了解除病人的痛苦,一切为病人着想,我对医术无门户之见,对中西医两种医学,我一向主张取长补短”。事实也是这样,他在早年设馆行医时,就结识了很多知名的西医朋友,如方石珊、何显名等(都是当时有名望的西医专家),经常同他们切磋医术,取长补短。他常讲:“医术是治病的工具和手段,不应有门户之见,应择其善者而从之”。所以,在治疗一些危重病人时,他并不反对配合一些西药和西医检测手段,如对一些深部化脓性疾病、深部化脓,脓不得出,古代都是用中药蟾酥进行麻醉,以白降丹腐蚀破溃,使脓排出,但常有麻醉不彻底引起病人痛苦的事,所以在他晚年行医过程中,主张局部用普鲁卡因麻醉,说明他是不拘门户,一切从病人出发的。他非常拥护中西医结合的方针,他曾说:“我有很多中医徒弟,也有很多西医徒弟,你们要团结起来,共同进步,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为振兴中医事业贡献力量”。(作者:赵恩道 钱文燕)简历1899年5月27日 出生于河北省宛平县三里河村。1905——1911年 就读于宛平县城内私塾学堂。1912——1920年 在北京德善医室从师丁德恩学医。1920——1926年 在北京西交民巷开办诊所行医。1926——1951年 在北京西交民巷开办医馆,独自应诊并带徒。1951——1956年 参加北京联合诊所行医。1956——1972年 任北京中医医院副院长,兼皮外科主任,皮肤性病研究所顾问。1972——1984年 任北京中医医院副院长、名誉院长,兼北京中医研究所所长。1984年7月 逝世于北京。
三种独特疗法 熏药疗法 熏药疗法,是我国劳动人民在长期临床实践中,在灸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治疗外科、皮肤科疾病的一种外治法。群众中流传有用桑枝、谷糠、草纸等各种中药配方点燃后烟熏治疗疾病的方法。赵老医生在早年行医时,曾看到一位老太太用草纸熏治顽癣(相当于神经性皮炎)疗效很好,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古中医书中也有不少类似这方面的记载,于是,研究并在临床上应用了这一疗法。 1.熏药的组成和使用方法、适应症: ⑴癣症熏药方:苍术、黄柏、苦参、防风各三钱,大枫子、白藓皮各一两,松香、鹤虱草各四钱,五倍子五钱。制法:共碾粗末。 用法:用较厚草纸卷药末成纸卷,燃烟熏皮损处。每日一至二次,每次15~30分钟,温度以病人能耐受为宜。 功用:除湿舷风,杀虫止痒。 方中苍术燥湿;黄柏、苦参、防风清热祛湿毒,消炎止痒;大枫子杀虫解风毒止痒而又润肤;鹤虱草杀虫;白藓皮杀虫止痒祛湿;五倍子收涩杀虫;松香收敛止痒。 适应症:神经性皮炎(癣症),慢性湿疹(顽湿疡),皮肤淀粉样变(松皮癣),皮肤瘙痒症(症疹)。 ⑵子油熏药方:大枫子、地肤子、蓖麻子、蛇床子、祁艾各一两,苏子、苦杏仁各五钱,银杏、苦参子各四钱。 制法、用法:同上。 功用:软坚润肤,杀虫止痒。 方中蓖麻子、苏子、银杏软坚润肤;蛇床子、地肤子润肤止痒;苦杏仁润肤软坚引药深入,渗透力强;苦参子润肤杀虫;祁艾润肤暖血;大枫子杀虫止痒,解风毒而润肤。 适应症:牛皮癣(白疕),鱼鳞癣(蛇皮症),皮肤淀粉样变(松皮癣)。 ⑶回阳熏药:肉桂、炮姜、人参芦、川芎、当归各三钱,白芥子、祁艾各一两,白蔹、黄芪各五钱。 制法、用法:同上。 功用:回阳生肌,助气养血。 方中黄芪、当归补益气血;人参芦解毒助气血;肉桂、炮姜、祁艾祛寒回阳暖血;川芎活血;白芥子回阳祛寒湿;白蔹收敛固气血。 适应症:久不收口之阴疮寒症,顽固性瘘管,顽固性溃疡, 慢性汗腺炎所致瘘管,结核性溃疡(鼠疮),踝关节结核(穿踝瘘)。 2,临床体会及注意事项: ⑴方法简便,经济实用,易于推广。经多年来的临床使用已逐步成为我们外治法的一种独特的给药途径。适用于多种顽固性、慢性皮、外科病症。在中药烟熏之后,可以不用敷料保护或配合其他相应外用药。也未见不良的反应和副作用。 ⑵对于角化过度和搔痒明显的皮肤病,止痒和软化皮肤作用较好。一般轻症熏药五次后,搔痒减轻,皮疹有白色落屑失去原来光泽;有的十次搔痒即止;皮肤粗糙而厚者二十余次皮肤明显变软变薄。同时在临床使用过程中,往往一开始疗效较快,但使用一个阶段见效渐慢;如果中断治疗,有时前功尽弃,坚持使用,才能治愈。 ⑶皮损较大而且粗糙变厚者,熏疗时应浓烟温度高,但也不能过高,一般50~70℃为宜。应经常用手试温,以免引起烧伤。 ⑷熏完后,往往有一层油脂(烟油),不要立即擦掉,保持时间越久,治疗作用越好。 ⑸从临床使用过程中体验,熏药的药烟并无任何毒性,对人体也没有任何严重的损害。尤共是药卷烟熏,因其烟熏部位比较集中,烟量不大,不会引起剧烈的反应。但是由于药味组成中大都是祛湿杀虫的药物,因此在药烟中也含有一些刺激性臭味,对呼吸道粘膜、眼结膜有一定的刺激,个别人可以引起轻微的头痛、轻微的咳嗽及眼结膜的不适,停止烟熏后很快就会消失。但为了慎重起见,一般对于严重髙血压、孕妇和体质较弱的患者慎用或禁用。对于病损比较局限的患者,根据其耐受情况适当地缩短熏疗时问。对于急性炎症性皮损,一般禁用。典型病例: 例一:朱××,阴囊湿疹、股癣6年余,阴囊皮肤粗糙变厚,两侧股部内上侧各有手掌大小皮肤粗糙变厚,周围有少量脱屑及多数抓痕,瘙痒明显,使用多种疗法均未见效。某年9月3日开始使用癣症熏药方,因自觉症状较重,故每日烟熏四次,每次15~30分钟;三、四天后自述搔痒减半,已能安睡,两周后搔痒基本消失、阴囊及股内侧皮肤开始变薄及轻度脱屑,阴囊皮肤因变薄恢复一定的弹性而出皱折,股部皮损逐渐缩小,熏疗次数减少到每日二次,局部皮肤有轻度色素沉着。10月14日搔痒完全消失,股癣基本痊愈,阴囊皮损部外用少量狼毒膏,以后熏疗即减少到隔日一次或数日一次,内服薏仁米每次五钱,每日一次。经长期观察未再复发。 例二:吴×川,肛门瘙痒已二年余。检査肛门周围皮肤粗糙变厚,奇痒,发作时难以忍受,用多种疗法均不能止痒。遂嘱他人用金属圆形铜刷(刷毛如针尖样锐利)不时敲打局部直至表面轻微出血才能安静片刻,方能入睡或久坐。因经常用铜板刷敲打,肛门周围皮肤如莲蓬头状。诊查后嘱用癣症熏药方,特制一马桶式熏箱坐熏。第一次熏疗时不久,病人即感搔痒明显减轻,在家属的搀扶下入睡达1小时之久,因其搔痒明显难忍故发作时立即熏疗,一周后搔痒发作次数减少。因其病程较久,嘱其长期使用,自熏疗后未再使用过铜刷敲打,三个月后日熏一次,而后隔日一次,四个月沿而愈(此例系回忆病历)。 拔膏疗法 拔膏疗法是赵老医生在1958年根据临床的实际需要,吸取了前人的经验,不断摸索,不断改进,逐渐形成起来的。所谓拔膏疗法,就是使用黑色、脱色拔膏棍与稀释拔膏,温热后外贴治疗某些皮肤病。其药味组成和剂型源于古代的膏药,但有不同。其特点是使用方便,易于保存,价钱 低廉,疗效较好。 1.拔膏疗法的种类、制法及作用:目前我们所使用的拔膏,有黑色拔膏棍、脱色拔膏棍与稀释拔膏三种。其基本药物组成(群药)相同,但是由于所加的基质类药物不同,而各有共特点。 ⑴药物组成 1)群药类:鲜羊蹄根梗叶(土大黄)、大枫子、百部、皂刺各二两,鲜凤仙花、羊踯躅花、透骨草、马前子、苦杏仁、银杏、蜂房、苦参子各一两,山甲、川乌、草乌、全蝎、斑蟊各五钱,金头蜈蚣十五条。 2)药面类:白芨面一两,藤黄面、轻粉各五钱,硇砂面三钱。 ⑵制法:香油八斤、生桐油二斤倾入铁锅内,浸泡群药后,文火炸成深黄色,离火后过滤;再将药油置武火熬炼至滴后成珠(温度大约为240℃左右)然后下丹, 黑色拔膏棍:每斤药油加樟丹十两,药面三两,松香二两。脱色拔膏棍:每斤药油加宫粉十四两,樟丹二两,药面二两,松香二两。 稀释拔膏:每斤药油加樟丹一两,官粉七两,药面一两,松香二两。 ⑶功用:总的作用为杀虫、除湿、止痒、拔毒提脓、通经止痛和破瘀软坚。 黑色拔膏棍作用较强;脱色拔膏棍作用与之相同,因脱去黑色,外贴时较为美观;稀释拔膏作用较为缓和。 2.主要适应证: ⑴皮肤湿热毒类:带状疱疹(缠腰火丹、蛇串疮)神经疼,多发性毛囊炎(发际疮蝼蛄串),结节性痒疹(顽湿聚结)。 ⑵皮肤增生性病变类:寻常疣、出血性疣(瘊子)、枯筋箭、鸡眼、胼胝、甲癣(油炸甲),瘢痕疙疼(锯痕症),局限性神经性皮炎(干癣),局限性牛皮癣(白疕)静止期,手足癣(鹅掌风),乳头状皮炎(肉瘤),颜面盘状红斑性狼疮(流皮漏),睑黄疣等,均有一定疗效。 ⑶其他:白癜风(白驳风)、圆形脱发(油风脱发),硬皮症,黧黑斑(黧黑野黯),聚合性痤疮(粉刺聚毒)等,也有部分疗效。 临床体会及典型病例:拔膏疗法具有改善局部血液循环,利于促进其化脓的形成及炎症吸收,并可密闭皮损软化角质层,使之剥脱,促进皮肤的代谢过程。举例说明如下: ⑴对于瘢痕疙瘩的治疗:我们曾系统地观察了19例本病患者,平均疗程为10个月以后即可收效(最短1例为30天,最长1例为27个月)。结果:6例基本痊愈,4例显着进步,5例好转,4例无效。瘢痕疙瘩是真皮内纤维组织的一种坚硬赘瘤,目前尚缺乏特效疗法,使用拔膏的有效率达78%。其中基本痊愈患者的自觉症状完全消失,赘生皮损以上均见萎缩,疗效尚称满意。 ⑵对于上皮角化过度类的皮肤病(如疣、胼胝、鸡眼等)有一定的效果。这类疾病虽不大,但有时影响走路与劳动生产。经治疗,一般对于4个月以内的鸡眼贴敷两周后均可以脱落;对于胼胝效果也称满意。 ⑶对于险黄疣也有一定的作用:如一例患者,两侧上眼险近内眦部,有两个对称的黄白色团块,稍髙出皮面,如倭瓜子大小,色黄白如牛油样,自述为时已久,无自觉痛痒,也未经任何治疗。嘱内服秦艽丸(方见302页)早晚各一丸,除湿丸(方见298页)早晚各二钱 ;外用脱色拔膏,每隔2~3日换药一次,坚持40余天,险黄疣逐渐消退,面部接近正常皮肤样。 ⑷对于长斯反复发作的多发性疖病的治疗:本病比较顽固,生于颈部者中医称为发际疮。外用拔膏有时可以促进炎症过程和软化瘢痕。 何×清,男,39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7月5日。 主诉:颈部反复生疮已18年之久。 现病史:后颈部发际处经常长小疙瘩,出脓头,经治疗有时治愈,但极易反复发作;治愈后形成瘢痕突起,非常痛苦,发作时影响颈部转动和劳动。 检查:后颈部发际处散在多发性毛囊炎症,有白色脓头及40多个瘢痕突起。 脉象:沉弦。 舌象:苔白薄稍腻。 西医诊断:颈部多发性、穿掘性毛囊炎。 中医辨证:肺胃湿热,蕴久成毒聚于发际而成发际疮。 立法:解毒利湿。 内服秦艽丸早、晚各一丸,小败毒膏(附方21)早、晚各一勺。外用黑色拔膏棍(方见272页)一两温热外贴。 1971年8月12日复诊时称:坚持用药8周后颈部疙瘩逐渐消退,未再复发。内服药改用连翘败毒丸(附方3)、内消连翘丸(附方3)、大黄蟅虫丸(方见302页),继续外用黑色拔膏棍。11月5日复诊时,后颈部瘢痕样疙瘩绝大部分已消失。11月18日复诊时,后颈部疙瘩已全部消失而治愈。另外自述右手拇指处有一寻常疣自用黑色拔膏棍温热外敷10余天后也自行脱落。 ⑸可做为盘状红斑性狼疮的外用药。 张××,女,35岁,病历号:894847,初诊日期1971年9月13日。 主诉:面部有七块不规则圆形红斑,皮肤变厚,轻度搔痒三年余。 现病史:患者自1969年春天开始发现颜面右侧颧骨部出现一块红斑,没有任何自觉症状,遂渐增大,而且红斑陆续增多,未经任何治疗。到1971年为止,面部红斑已增至七块之多,面积大小不等,呈不规则圆形,稍为高突皮面,有轻度搔痒。曾到某医院诊为“盘形红斑性狼疮”,自觉全身疲乏无力,食欲不佳,消瘦,经治未效,转来我院门诊。 检査:面部散在有七块不规则圆形斑,色鲜红,周围稍髙出皮肤,中央皮色发白,表面萎缩,散在有粘着很紧的角鳞屑,用力剥离后鳞屑背面有角栓。 脉象:沉细数。 舌象: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盘形红斑性狼疮。 中医辨证:风湿蕴毒,血热,气血不足。 立法:补益气血,凉血活血解毒。 方药: 生黄芪五钱 丹参五钱 秦艽四钱 凌霄花三钱 乌蛇肉二钱 漏芦二钱 川军二钱 黄连二钱 威灵仙五钱 鬼箭羽四钱 外用脱色拔膏棍一两,加温后外贴。 上药服十剂,9月28日复诊时,颜面部皮损由红转暗褐色,皮损变薄,鳞屑逐渐消失,疲乏无力等症状也感轻。内服药改用秦艽丸、养阴清肺膏(附方84)、众人参鹿茸丸(附方101)以调整机体状态。外用脱色拔膏。10月20日继服养阴清肺膏、人参鹿茸丸以阴阳双补。外用脱色拔膏。颜面部皮损基本变平,有少量色素沉着,左侧面部皮损已趋于光滑,右侧颧部(初发皮损)尚未完全退尽,继续用药治疗两个多月皮损消失。 ⑹可做为慢性盘形湿疹的外用药。 段×,女,35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10月7日。 主诉:双侧手背皮肤粗糙变厚,流水奇痒八年余。 现病史:八年多来双手背皮肤粗糙,变厚,有奇痒,流水结痂,每逢秋冬季加重。曾诊为“慢性盘形湿疹”,久治未效。 检査:双侧手背皮肤粗糙,略髙出皮面,角化过度,有干裂及少量渗出液,结痂,有明显抓痕血痂。 西医诊断:慢性盘形湿麦。 中医辨证:湿热蕴久而成湿毒疡。 立法:除湿解毒止痒。内服秦艽丸,外用稀释拔膏。 10月16日复诊时,局部皮损表面发白,有水样分泌物,表面软化,痒感已减轻大半,继续用前法。10月26日复诊,双手背皮损已基本消退,表面光滑变平,痒止。内服秦艽丸,外用冰片鸡蛋油(方见328页)、大枫子油(附方64)外涂。 ⑵对于带状庖疹可做为外用药,在止痛方面作用较好。主要是针对病程较长,在消退期疼痛仍未见好转;或者是疱疹已消退,但仍然后遗局部痛疼者,效果较为满意。使用时加温外贴后,还要加重包扎。如压迫包扎不好,药物与皮肤粘敷的不紧,作用发挥的不好,因而效果也不理想。 周×兰,女,5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11月16日。 主诉:左侧腰部起水疱痛疼,已十二天。 现病史:十二天前左侧下胸部及腰部开始皮肤稍有痒痛而后起水疱,逐渐增多,疼痛加剧。曾经某医院诊为“带状疱疹”,用西药治疗,水疱未消,痛疼不止,不想吃饭,甚而影响睡眠。遂来我院门诊。 检查:右侧腰肋部暗红色疱疹,呈集簇状排列,触痛明显。 脉象:弦滑。 舌象:苔薄白。 西医诊断:带状疱疹。 中医辨证:肝胆火内炽,湿热内蕴。 立法:清肝胆火,利湿清热,佐以活络止痛。 方药: 龙胆草四钱 茵陈五钱 蒲公英五钱 紫丹参五钱 木通三钱 川军三钱 干生地一两 乳没三钱 赤芍三钱 滑石块一两 黑色拔膏棍一两,加温外贴疱疹处。 11月19日用前药第二天痛止,疱疹已退,饮食睡眠均已恢复正常,唯有局部皮损发痒。此为湿邪未尽,改用除湿胃苓汤加减: 苍术二钱 厚朴三钱 陈皮三钱 滑石块五钱 赤苓四钱 猪苓四钱 炒黄柏四钱 炒白术四钱 泽泻三钱 炙草三钱 青皮三钱 外用祛湿散(方见305页)一两,川椒粉五钱,化毒散(附方5)一两 并混合外扑。三天后症状完全消失而治愈。 黑布药膏疗法 黑布药膏是赵老医生在行医过程中收集到的一个有效的祖传秘方,用以治疗“背痈”等化脓性疾病。不论面积多大,即或是很深的疮面治愈后瘢痕都很小。 1.药味组成:老黑醋五斤,五倍子一斤十二两 ,金头蜈蚣十条,蜂蜜六两,梅花冰片一钱。 制法:砂锅盛黑醋火上熬开30分钟,加入蜂蜜再熬至沸腾状,用铁筛将五倍子粉慢慢撒入,边撒边按同一方向搅拌,撒完后即改用文火熬成膏状离火;再兑入蜈蚣粉和梅花冰片粉搅匀即成。做成的黑布药膏质量要求光亮、黑润,储存在瓷罐或玻璃罐中备用(勿用金属器皿储存)。 用法:外涂此药时需2~3毫米厚(不要用金属器械涂药、用黑布或厚布盖上,换药前清洁皮肤,两三天换药一次。对于化脓性皮肤病,常与化毒散软膏(方见316页)各半调和外用。 功用:破瘀软坚。方中老黑醋软坚解毒,五倍子收敛解毒,蜈蚣破瘀以毒攻毒,冰片镇痒止痛解毒,蜂蜜调和诸药。 主治:瘢痕疙瘩(锯痕症),疖,痈,毛囊炎初期,乳头状皮炎(肉龟)。 临床体会及典型病例:关于本药的炮制,一定要按上述的操作规程,储备时一定勿用金属器皿,使用时也不要用金属器械涂药,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另外在使用黑布药膏时往往由于病人求治心切,每日换药一、二次,结果效果反而较差。而隔两三天换药一次,由于药膏于硬后与皮肤粘连得更为紧密,使瘢痕出现成层的脱皮,通过不断脱皮效果就会好一些。所以用黑布药膏时最好是隔二、三天换药一次。 治疗化脓性皮肤病,往往与化毒散软膏各半调和外用,能促进其解毒、消炎的功效。 许×,女,12岁,外院病例。 右侧膝关节内侧,三年前烧伤后创面愈合而后遗瘢痕如蟹足,面积如手掌大,致使膝关节曲屈不能伸直,行走时跛行。外用黑布药膏后瘢痕逐渐软化,膝关节渐渐能够伸直,用药四个月以后,瘢痕完全软化,膝关节伸直能正常行走。 [按]根据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性病研究所使用黑布药膏治疗81例瘢痕疙瘩的报吿来看,通过临床观察及组织病理检查,均证明黑布药膏对瘢痕疙瘩有一定的疗效。81例中显着进步者26例(32.1%),进步者44例(54.3%),无效者11例(13.6%)。连续治疗不间断者疗效较佳。从病程来看,疗效与病程没有明显的关系。从不同治疗期的治疗结果可以看出,能坚持继续不断治疗六个月以上者,疗效较好些。同时也观察到黑布药膏中加麝香等药物或用黑布药膏前先作针刺的疗效,较单用黑布药膏者为佳。然而伴用内服药物如小金丹(附方36)、犀黄丸(附方9)等的疗效,不比单用黑布药膏好。 同时还现察到,黑布药膏不仅可使瘢痕疙瘩的痒、痛感觉感轻或消失,而且可使其成层脱皮或自行穿破而渐趋平软消退。瘢痕疙瘩在黑布药膏的作用下于组织病理上可见一种纤维组织的疏松和变性.这对病变的平软和消退可能很有关系。故对瘢痕疙瘩不失为一种较好的治疗方法。
系统性红斑性狼疮(五例) 【例一】佟××,女,24岁,外院会诊病例,本院病例号:877865,初诊日期1972年11月3日。 患者于1972年8月,因外出烈日曝晒归来后,突然感到四肢关节疼,发烧,面部起红斑,自觉疲乏无力,心慌,不思饮食,月经量少,大便干。经化验检査:白细胞计数4,300/立方毫米,血沉60毫米/1小时,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0单位,转氨酶150单位,尿中有管型,血中红斑狼疮细胞阳性。住xx医院诊断为“系统性红斑性狼疮”。曾服大量“强的松”、“地塞米松”,体温仍不平稳,遂请赵老医生会诊,证如上述,体温38.5℃左右。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 脉象:数软。 舌象:苔白腻,舌质红。 中医辨证:毒热炽盛,经络瘀阻。 立法:清热解毒,凉血活血通络。 方药: 金银花炭五钱 生地炭五钱 白茅根一两 生军三钱 秦艽五钱 刘寄奴五钱 鬼箭羽五钱 金莲花三钱 乌蛇二钱 漏芦三钱 生黄芪五钱 川连二钱 上药服七剂,11月9日,体温仍波动在38℃左右,尿少色黄,心慌而惊,食纳不佳,关节微疼。 化验检查:肝功能: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4单位,血沉14毫米/1小时。大便已正常,脉滑微数,舌质红,苔白腻。按上方加减: 双花炭五钱 生地炭五钱 地骨皮五钱 秦艽一两 乌梢蛇三钱 漏芦三钱 黄芪一两 党参五钱 藿香三钱 车前子一两 首乌藤一两 厚朴二钱 蔻仁二钱 继服七剂。 继服七剂,12月13日,体温逐渐平稳,维持在37℃左右,激素开始减量,有时有咳嗽,自汗,关节疼,腰痛,舌质红,苦白,脉象细数。继以养阴清热,凉血解毒为法: 秦艽一两 乌蛇三钱 生黄芪五钱 党参五钱 地骨皮三钱 银柴胡三钱 旱莲草三钱 女贞子一两 鸡血藤一两 首乌藤一两 川断五钱 川贝三钱 上方共服十五剂,低烧已退,病情稳定,唯自觉乏力,脘腹胀满,月经过期未至,脉沉弦,舌苔白黄腻。继以前法调理,又服七剂,强的松已停用,地塞米松已感至每日一片半(11.25毫克),出院后继续我院门诊治疗。1974年春因再次急性恶化而死亡。 【例二】王××,女,45岁,病历号:877676,初诊日期 1972年2月22日。 患者自1971年12月份开始不断发烧,时高时低,一直不退,过一个多月后在面部发现红斑,后经xx医院检查血中找到狼疮细胞,确诊为“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给“强的松”治疗稍有控制,但不能感量,稍减量症状即加重。目前虽然每日服用“强的松”30毫克,仍有低烧,自觉全身乏力,手足心发热,自汗,关节酸痛,头晕,遂来我院门诊治疗。 检查:体温37.5℃,面部有典型蝶形红斑,肝脾(—),心脏(—),白细胞计数4800/立方毫米,血沉24毫米/1小时。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 脉象:沉细无力。 舌象:苔白腻,舌质淡。 中医辨证:阴血虚亏,毒热未清。 立法:养阴补血,凉血解毒。 方药: 黄芪一两 黄精五钱 鸡血藤一两 秦艽一两 乌梢蛇二钱 丹参一两 莲子心四线玉竹三钱 白人参二钱 白芍五钱 当归五钱 女贞子一两 熟地一两 川连二钱 按上方曾加减使用过冬虫夏草、漏芦、枸杞子、山萸肉等,一个月以后,关节疼痛渐止,低烧渐退,自汗已止,唯自觉仍有头晕。在上方基础上会加减使用茺蔚子三钱,钧藤三钱,川芎三钱 等药连服七剂,头晕亦明显减轻。1973年1月25日复査白细胞计数6500/立方毫米,血沉14毫米/1小时。服药三个月后,强的松每日只服5毫克,病情稳定,门诊继续观察。1974年已恢复半日工作。 【例三】王×,女,23岁,病历号:877620,初次会诊日期1970年10月14日。 患者于1967年因高烧而住xx医院,经检査确诊为“系统性红斑性狼疮”,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稍有控制,数年来时轻时重。近一年来病情有所发展,于1971年6月突然高烧不退,喘憋不能平卧,检查心界向两侧扩大,心率120次以上/分,心尖部有限局性心包摩擦音,两肺有罗音,肝肿大,在肋下3厘米,脾在肋下1厘米,心电图检查显示心肌受报,经积极抢救,暂时缓解。6月28日心包摩擦音消失,心界仍向两侧扩大,心率70~80次×分,可以平卧,两肺尚有少量罗音,经常感胸痛,憋气,心慌,服“地塞米松”每日5~9片,病情控制不满意。1971年10月14日请赵老医生会诊。当时化验检査:血沉56毫米/一小时,转氨酶123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7单位,非蛋白氮(N.P.N)24毫克%。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 脉象:沉细无力。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中医辨证:气阴两伤,毒邪攻心。 立法:益气养阴,安神解毒。 方药: 紫石英三钱 石莲子三钱 莲子心三钱 健莲子三钱 合欢花三钱 白人参三钱 生芪五钱 党参一两 南北沙参五钱 乌梢蛇二钱 秦艽三钱 川连二钱 按上方连续服药五个月,曾加减使用过厚朴、苏梗、玉竹、黄精、冬虫夏草等,症状逐渐好转,激素逐渐减量。1972年3月心电图复查仍有轻度异常,以丸药,汤药交替服用至1972年5月,病人已能来我院门诊就诊。1972年7月,息者一般情况良好,7月25日复査心电图大致正常,血沉45毫米/1小时。11月26日出院,目前病情较稳定,仍在我院门诊继续现察。 【例四】宋××,女,32岁,病历号:877808,1972年9月7日外院会诊。 患者于1965年2月顺产一男婴,产后十天自觉手指关节痛,以后周身关节痛。5月份开始腹泻,伴有肝区痛,当时检查肝功:转氨酶200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20单位,经保肝等治疗无效,1966年开始经常低烧。于1967年面部出现蝴蝶斑,曾诊断为“盘状红斑性狼疮”,经激素冶疗后缓解。1968年3月开始发烧不退,持续在381左右,手指末梢关节疼,血中查到“红班狼疮细胞”经大量“激素”治疗后缓解。1971年2月因再次妊娠,病情加重,人工流产后,经治疗缓解。于1972年1月开始腰疼,全身浮肿,并出现腹水,诊断为“系统性红斑性狼疮合并尿毒症”,后住xx医院治疗,当时检査血沉70毫米/1小时,尿蛋白(卅),红细胞20~25个/高倍镜,白细胞0~3个/高倍镜,二氧化碳结合力34.4容积%,血中非蛋白氮59毫克%,胆固醇490毫克%。周身水肿,腹围98厘米,血压200/150毫米汞柱,血中红斑狼疮细胞大量,诊断为“系统性红斑性狼疮”、“肾炎”、“肾变期”,经大量“激素”、“消炎疼”、“环磷酰肢”等药治疗。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狼疮肾炎肾变期。 脉象:沉弦细稍数。 舌象:苔薄白,舌质稍红。 中医辨证:肾阴亏损,脾肾两虚。 立法:滋阴益肾,健脾利水,解毒。 方药: 白人参二钱 茯苓四钱 枸杞子四钱 生薏米一两 生黄芪一两 车前子(包)五钱 白术四钱 抽葫芦三钱 乌梢蛇二钱 秦艽三3漏芦四钱 仙人头三钱 防己四钱 9月20日上方服十剂后,病情有所好转,按前法加减:秦艽五钱 乌梢蛇二钱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鸡血藤一两 首乌藤一两 红人参二钱 黄芪一两 楮实子三钱 枸杞子三钱 车前子一两 泽泻一两 10月3日上方又服十剂,水肿大消,病情有所好转,再按前方加减: 乌梢蛇二钱 秦艽五钱 漏芦三钱 川连三钱 黄芪一两 白人参二钱 佛手参三钱 党参五钱 黄精五钱 冬虫草三钱 鹿含草二钱 厚朴二钱 蔻来钱 10月15日上方又服十剂。以后,按前几方加减使用过沙苑子、菟丝子、山萸肉、补骨脂、党参、紫河车、芍药总共服中药一百一十二剂,病情缓解。血压140/90毫米汞柱,化验检査:尿蛋白(+)、红细胞0~1,白细胞0~2,非蛋白氮35毫克%,二氧化碳结合力40.5容积%,胆面醇225毫克×,血中红斑狼疮细胞仍有少量,血沉20毫米/1小时,1973年1月10日出院。出院后血沉35毫米1小时,血红蛋白10.5克,血小板15万,白细胞计数7,500/立方毫米,激素仅用维持量,门诊观察。1974年3月继续通信治疗,病情稳定。 【例五】肖××,女,29岁,病历号:877703,初诊日期1972年5月10日。 患者于1966年开始面部发现红斑,手足发凉,肝大三指,曾在xx医院检査血查到红斑狼疮细胞,诊断为“狼疮性肝炎”,先后住过四次院,于1972年5月来我院门诊治疗。当时主要表现为疲倦无力,头晕,关节疼,肝区疼,低烧,月经不调,经化验检查血沉84毫米/1小时,白细胞计数4,600/立方毫米,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9单位,转氨酶200单位。尿蛋白(++),有管型,红细胞30~40/高倍镜。 西医诊断: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狼疮性肝炎、狼疮性肾炎。 脉象:沉细缓。 舌象:无苔,舌质正常。 中医辨证:邪热犯肝肾,气滞血瘀。 立法:活血化瘀,舒肝益肾。 方药: 秦艽五钱 乌梢蛇二钱 生黄芪一两 黄精五钱 玉竹五钱 川军二钱 党参一两 女贞子一两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白蔻二钱 丹参五钱 同时服强的松20毫克/1日。 5月29日上方连服七剂,复诊时肝区疼好转,自汗,心烦,关节疼,脉沉细缓,舌苔白腻。再以上法加减: 乌梢蛇二钱 漏芦二钱 川连二钱 丹参五钱 丹皮三钱 香附二钱 元胡三钱 黄精三钱 玉竹三钱 沉香一钱 荷梗三钱 厚朴二钱 再服七剂,服药后肝区不疼,关节仍疼,脉象细软,舌质微红,苔白腻,再以上方加减: 乌蛇三钱 秦艽一两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丹参五钱 徐长卿三钱 刘寄奴五钱 生黄芪一两 黄精五钱 玉竹四钱 元胡三钱 川续断五钱 至11月1日共连服药四十二剂后,一般情况稳定,精神好转,食纳差,复查麝香草酚浊度试验9单位,血沉31毫米%1小时。给秦艽丸(方见302页)、黄精丸(附方10)、地黄丸(附方85)、人参鹿茸丸(附方101)等交替服用,总共治六个半月,全身情况明显好转,每日仅服强的松5毫克,已恢复全日工作一个多月。1973年1月4日自觉无不适,饮食睡眠均好,月经已正常,肝区不痛,化验检査:麝香草酚浊度试验8单位,血沉31毫米/1小时,转氨酶100单位,尿中蛋白(+),门诊继续观察。目前仍全日工作。 [按语] 系统性红斑性狼疮是一种全身性系统性疾病,症状此较复杂,病情也比较危重。特别是近几年来赵老医生接触这类病人较多,在实践中也遂步摸索了一些体会。对于本病的看法,他比较强调整体观念,人是一个完整的有机体,“阴平阳秘”则“精神乃治”,气血经络循行畅达则脏腑、皮毛、筋骨、肌肉得以濡养,维持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本病的发生多由于先天禀赋不足,或因七情内伤,劳累过度,或因房事失节,以致阴阳气血失于平衡,气血运行不畅,气滞血瘀,经络阻隔为本病的内因。另外多数患者与曝晒强烈日光有关,而且病后若日光照射则症状加重,所以外受热毒是本病的条件;热毒入里燔灼阴血,瘀阻经脉,伤于脏腑,蚀于筋骨则可以发病。 热伤血络,血热外溢,凝滞于肌肤则见皮肤红斑:毒热凝滞,阻隔经络则关节肿痛;毒热内攻犯脏则五脏六腑均可以受累。毒邪攻心则见心悸、烦躁,甚或神智恍惚,毒热伤肝,灼阴耗血,肝脾失和则见纳呆,少食,胸闷,胁痛,腹胀,乏力等症;热耗肾阴,真阴亏损,则见低烧,颧红,五心烦热,盗汗,腰酸腿痛,发脱齿摇,耳目失聪,严重时肾阳式微以致阳虚水泛,则见周身浮肿,尿少等症;毒热炽盛则见高烧,烦渴,甚则神昏谵语;热伤阴血则阴血虚亏。总之阴阳失衡,气血失和,经络受阻,再加上毒热为患,症情交错,所以有时可出现上实下虚,上热下寒,水火不济,阴阳失调的复杂病象。 总起来说,机体机能的失调的基本状态主要是阴阳、气血失和,气滞血瘀,经络阻隔是为本;临床病象以体质极度衰弱,精神萎糜,少食纳呆,失眠,健忘,脱发,皮肤发生红斑(或无),月经失调,关节痛,有时伴有低烧,血沉快,白细胞计数减低,脉沉细数为主。但由于外邪毒热的作用和影响,在整个病程中又会相继或反复出现,整体或某脏腑的毒热现象,是为标;临床病象以持续性高烧、肝、肾功能障碍,心电图异常等。 在治疗法则上,以益气阴,调气血,活血化瘀通络治其本,清热解毒,补肝肾,养心安神,治其标。根据病人不同阶段和不同特点、标本兼治,扶正与祛邪兼顾。 通过多年来的摸索和临床筛选,目前他认为用《证治准绳》中的秦艽丸方加减进行治疗,还是比较有效的,是治疗本病的基本方。常用的药物如生芪、党参、秦艽、黄连、漏芦、乌梢蛇、鸡血藤、丹参等,也是用以巩固疗效的常用药。但是还要根据不同阶段的具体情况,辨证施治。 1.毒热炽盛:临床上表现为突然出现高烧或高烧持续不退,面部或其他部位皮肤出现红斑或出血斑,全身无力,肌肉酸痛,关节疼痛,烦热不眠,精神恍惚;严重时神昏,谵语,抽搐,有的病人可出现吐血,衄血,便血等症状;自觉口渴思凉饮,舌质红或紫暗,舌苔黄白腻或见光面舌,脉象数而软。此时多数病人的血中可査到“红斑狼疮细胞”,血沉明显增快。如例一即属此型。主要是由于热毒入于血分,血热炽盛故见高烧不退,热伤脉络,则皮肤发斑疹或见出血,衄血。毒热耗伤阴血,筋脉失养,则肌肉酸疼,关节疼,毒热攻心,则神昏,谵语,抽搐。此类病人死亡率较高。法宜清热解毒,凉血护阴。经验方: 生班环二~四钱 干生地一两~二两 金银花炭五钱~一两 白茅根一两 丹皮三钱 花粉五钱 元参五钱~一两 黄柏五钱 知母三钱 石解五钱~一两 方中玳瑁镇心平肝,清热解毒;金银花炭、黄柏、知母、花粉清热解毒;丹皮、白茅根、生地养阴清热凉血;元参、石斛养阴清热。毒热盛者加大黄、黄连、漏芦;髙烧不退时可用羚羊粉二分或犀角粉二分冲眼;低烧持续不退时可加地骨皮、银柴胡;邪热盛者加秦艽、乌梢蛇;毒热下注小便淋漓者可加海金砂、车前子。 2.阴血虚亏:这阶段往往是在高烧后。长期低烧,手足心热,心烦无力,懒言,面色浮红,自汗,盗汗,关节疼,足跟疼,腰疼,脱发,有的病人出现视物不清,舌质红,镜面舌或苔白,脉象细数而软,或见芤脉。白细胞计数常低于5千以下,血小板亦较正常减少。如例二即属此型。主要由于阴血双亏,故有低烧,手足心热;阴虚阳亢,虚阳上越则面色浮红;心阳浮越则有心烦;血虚不能濡养四肢百骸,故见乏力,倦怠,脱发,关节疼;目不得血濡养,故视物茫茫;肾阴亏则足跟疼,腰酸疼。法宜养阴补血,凉血解毒。经验方: 南北沙参五钱~一两 石斛五钱~一两 元参五钱~一两 丹参二钱~五钱 玉竹三钱~五钱 党参三钱~五钱 生黄丧三钱~一两 当归三钱~五钱 乌梢蛇三钱 赤白芍三钱~五钱 秦艽三钱 方中当归、党参、黄芪、白芍补气养血;沙参、石斛、元参、玉竹养阴清热;乌蛇、秦艽通经络、解毒。脾虚明显时加白术、茯苓、陈皮;热毒盛者加漏芦、金银花炭;胸闷气憋者加石莲子、荷梗;心慌失眠者加紫石英、石莲子、茯神;头晕明显者加茺蔚子、钩藤、川芎、菊花。 3.毒邪攻心:主要表现为心慌,心悸,气短,活动后更加剧,胸闷憋气,烦热,自汗不眠,心神不安,面色苍白,四肢逆冷,脉细弱或见结代脉,舌质淡,苔薄白(包括心肌炎、心内膜炎、心包炎等症状,心脏听诊有杂音,心电图检査多有异常)。如例三即属此型。由于毒邪攻心,心火亢盛,故证见胸中烦热,夜不能寐等,毒热耗伤气阴,表现为心阳虚或心阴虚,故见心悸,气短等症。法宜养阴清热解毒,益气安神。经验方: 紫石英一两 石莲子三钱 白人参三钱 南北沙参一两 生黄蔑五钱~一两 当归三钱 秦艽五钱 乌蛇三钱 川连二钱 远志三钱 丹参五钱 合欢花三钱 方中紫石英甘温无毒,上能镇心,下能益肝,配合石莲子、远志、合欢花、川连清心热,安心神;白人参、南北沙参、生芪、当归、丹参补益气阴,养血安神,活血通络;秦艽、乌梢蛇解毒通络。脾虚明显者加党参、白术;胸闷气郁者加厚朴、苏梗;阴虚明显者加玉竹、黄精、冬虫草。 4.肾阴亏损:此阶段多为毒热侵及肾脏,出现肾阴亏损的症状,多见于病程后期,有的还可出现“尿毒症”,这类病人尿的检查多有异常,部分病人肾功能检査亦不正常。主要症状有腰疼,腿疼,足跟疼,四肢无力,有的肢端发凉发白,面部发热,甚或口舌生疮,五心烦热,精神萎糜,有时有低烧、浮肿。脉见沉细软。舌体胖嫩,舌质淡或尖红。如例四即属此型。法宜滋阴补肾,活血解毒。经验方: 枸杞子三钱 女贞子五钱 川连三钱 生黄芪五钱~一两 黄柏三钱 白芍五钱 党参三钱 山萸肉三钱 乌梢蛇三钱 秦艽三钱 丹参三钱 南北沙参一两 方中枸杞子、女贞子、山萸肉滋阴补肾;党参、白术健脾;南北沙参、白芍、生黄芪补益气阴;丹参、乌梢蛇活血解毒通络;黄柏、川连解毒清火。下焦湿热明显者加车前子、萆藓、翟麦;腰脊疼痛者加菟丝子、川断;关节肿疼者加徐长卿、刘寄奴、伸筋草、松节、鸡血藤。 5.邪热伤肝:此阶段多见有食纳不佳,两侧胁痛,腹胀,头晕,失眠,疼经,月经不调,闭经,皮肤红斑,瘀斑,或舌有瘀斑等,临床检査病人多有肝脾肿大,肝功能不正常,血小板减少,白血细胞减少等。如例五即属此型。主要是因为肝阴虚,不能制阳,虚阳上扰清窍,则见头晕失眠,肝血不足,月经涩少或闭经,肝郁气滞,肝胃不和则两 胁疼痛,食纳不佳,腹胀,痛经。法宜滋阴凉血解毒,活血化瘀通络。经验方: 女贞子一两 玉竹三钱 黄芪五钱 丹参五钱 丹皮三钱 党参五钱 秦艽五钱 乌梢蛇三钱 漏芦三钱 赤白芍五钱 川连二钱 元胡三钱 方中女贞子、赤白芍、玉竹养肝益阴;党参、黄芪补气;丹参、元胡、丹皮活血凉血化瘀;秦艽、乌梢蛇、漏芦、川连清热解毒通经。血瘀明显者加鬼箭沏、三棱、莪术、川军;腹胀胁痛明显者加厚朴、陈皮、香附;气虚毒热未清者重用黄芪、乌蛇、秦艽;血热红斑明显者加凌霄花、鸡冠花、玫瑰花。 另外,我们把赵老医生治过的系统性红斑狼疮,疗程在三个月以上(最长者为一年半),并能坚持治疗得到随访,而且资料比较完整的患者80例,做了一些分折:其中中西医结合(激素、中医辨证施治)治疗者63例,单纯服用中药者17例。从总的情况来看,这80例患者在治疗前均系全休患者,通过治疗,临床症状消失,有关化验正常,恢复整日工作者8例,恢复半日工作者6例,共计14例,占总数的口.5%。从激素使用情况来看,通过中医辨证施治,停用激素者11例,激素减量者36例,维持原量者10例,激素加量者6例,在减激素的方法上,多在服用中药超过两 月以后主要症状有所改善,有关化验趋向好转的情况下开始减量为宜。 通过治疗,我们从临床症状,化验检查,死亡情况等方面进行了分折。 1. 对临床症状的影响,如表1所示。 表1 80例系统性红斑性狼疮治疗前后症状变化分析表 症状 变化 例 百分比 精神症状 (80) 好转 同前 恶 化 71 6 3 88.8 7.5 3.7 关节痛 (80) 消失 减轻 同前 25 43 12 31.3 53.7 15 体力状态 (80) 增强 同前 减退 47 27 6 58.7 33.8 7.5 低烧 (24) 消失 同前 18 6 75 25 心慌心跳 (36) 消失 减轻 同前 16 9 11 44.5 25 30.5 肝区痛 (26) 消失 减轻 加重 12 11 3 46.2 42.3 11.5 月经失调 (24) 恢复正常 同前 18 6 75 25 皮疹 (27) 消退 减轻 同前 73 3 7 63 11 26 从上表可以看出,服中药后大部分(88.8%,%8.7%)病人精神体力均有所好转,说明中医药对于患者机体防御机能的增强起 到了一定的作用。从中医观点分析,通过治疗使气血调和,经络疏通,阴阳调节;由于气血阴阳得以调合,相应的症状也会逐步得到改善,诸如低烧(75.0%)、关节痛(31.3%)、心慌心跳(44.5%)、月经失调(75.0%)等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善。 2. 对于化验检査的影响,如表2所示。 表2 80例系统性红斑狼疮治疗前后化验检査变化分折表 化验项目 变化 例 % 白血球 (42) 正常 同前 降低 26 12 4 62 28.5 9.5 血沉 (59) 正常 降低 同前 增高 16 27 8 8 27.1 45.7 13.6 13.6 尿常规 (35) 正常 好转 同前 7 13 13 20.0 37.1 37.1 血色素 (27) 升高 同前 降低 13 7 7 48.2 25.9 25.9 肝功能 (23) 正常 好转 同前 恶化 9 7 6 1 39.1 30.4 26.1 4.4 注,括号内为治疗前异常例数。 从上表可以看出,由于机体整体机能得以增强,气血阴阳趋于调和,脏腑机能逐步得到改善,有关化验也能得到一定的恢复。同时也看出,对于血象的改变,对于贫血的纠正比肝肾实 质性损害的改善结果要好一些;对于血沉的影响,21的患者可以恢复正常,的患者有一定程度的降低(较治疗前降低10毫米以上者始例入降低一栏)。关于肝功能的损害,本病多表现为麝香草酚浊度试验的升高,通过治疗也有39.1%的患者恢复正常,20×的患者尿化验也可以恢复正常。总之从客观的化验指标,也能反映中西结合治疗的作用。 死亡率:本病无特殊疗法,而且又是全身系统性实质性的病变,因而预后较差。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如能降低死亡率,延缓病情的发展也是値得进一步探讨的。本组127例中通过3个月到1年半的观察死亡者2人,总的死亡率为1.5%,似此一般报吿为低。分析起来可能与病情轻或观察时间短有关,现正在做进一步和较长时间的观察。 总之系统性红斑性狼疮,采用中医辨证施治的法则,从调整整体机能为主,配合激素进行治疗,从本组的结果来看,不但自觉症状普遍有所好转,精神体力增强,而且化验有所好转,同时病程延缓,死亡病例减少。从80例的实践来看,其治则是以调理气血、阴阳,活血化瘀,疏通经络为基本法则,并根据其临床特点,针对外邪毒热所侵犯某脏器的病象辨证施治;总的精神是扶正祛邪,调理阴阳,增强其体质,纠正其“偏盛偏衰”的病象。这是否影响到人体的免疫系统,增强其机体的防御机能,促使体内一些病理过程逆转,从而达到治疗和修复的目的,有待于今后进一步探讨的。 系统性红斑性狼疮病情重,发展快,预后差,有时会出现危急症候,所以西药的抢救措施或使用激素还是起到积极作用的。但是长期使用激素副作用多,不能减量和停药。实践证明,随着症状和化验检查的好转,可以缓慢的减用激素或停用激素,如能严密观察协、调,一般是比较稳的。从上述病例疗程在三个月以上的患者来看,激素逐渐减量者36例,已停用者11例,结果病愔尚属稳定。 赵老医生也认为,虽然在中医辨证施治的过程中治疗了一些危重患者,但对于掌握住本病的特殊规律还差的很远。在分析和归纳赵老医生的经验时也比较困难,主要是本病的病情复杂累及的脏器较多,同时从客观效果也还很难找出系统的规律,所以我们用标本的槪念初步加以槪括,以期能够抓住本症,并注意不同阶段可能反复出现的标象进行分折。在治疗上我们也看到赵老医生的特点是,在抓住主要矛盾的同时,也不忽视每个病人各阶段的不同情况,而进行辨证施治的。
白赛氏综合症(四例) 【例一】高×茹,女,34岁,外院会诊病例,住院号:7542,住院日斯:1968年7月25日。 主诉:口腔、会阴部长期溃疡,反复发作九年余。 现病史:九年前一次感冒后,发现口腔、会阴部有溃疡,双眼也发红。以后经常发作,见有鼻塞流涕、腹痛、腹泻、大便带血、阴道不规则流血、咯血等症,时好时坏,此起彼消,近几年来疲乏无力,心悸多汗,午后低烧,食欲不振。先后多次会诊,曾诊为“过敏性鼻炎”、“结肠炎”、“子官内膜移位症”等,经常住院,最后经三个医院联合会诊确诊为“白赛氏综合症”。虽经抗感染、“强地松”、“胎盘球蛋白”、“多种维生素”等长期治疗,仅能取得暂时效果,不能控制复发,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最后症状加重再次入院。 检査:体温36.3℃,脉搏84次/分,血压130/96毫米汞柱,精神欠佳,多汗,皮肤散在汗疱疹,但无多形性红斑及结节性红斑,左右锁骨上淋巴结触到两个,双眼结膜充血,视网膜可见散在黄白色斑,边缘污秽,眼底小血管有炎症现象及小出血点,咽部发红双侧扁桃腺I°肿大,两肺无异常,心尖部可闻及I级收缩期杂音,腹软肝脾未触及,上腹部及右下腹有轻压痛未扪及包块,无肌紧张,无移动性浊音,下肢无浮肿,大、小阴唇间糜烂溃疡1×0.7厘米。化验检查:血色素15.2克,白细胞计数12,1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68%,单核细胞,淋巴细胞20%,嗜酸粒细胞3%,尿、便常规均正常,肝功正常,血沉第一小时5毫米,血钾16.8毫克%,血钠294毫克%,血糖95.2毫克%。心电图:窦性心律,Ⅱ导出现室性早期收缩,室性期前收缩。 入院后开始西药治疗,大量使用激素、多种维生素、胎盘球蛋白等,治疗效果不明显,口腔、会阴部溃疡及腹痛仍然存在。8月10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脉象:沉细稍数。 舌象:白厚腻。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脾虚失运,蕴湿不化,病久伤阴(狐惑)。 立法:养阴健脾利湿。 方药: 金钗石斛(另包)一钱半 黑元参五钱 天门冬五钱 麦门冬五钱 茯苓四钱 车前子四钱 姜厚朴二钱 姜黄连一钱半 莲子心二钱 甘草二钱 玉竹三钱 白术二钱 上方服十剂后,腹痛已止。另用激素去氢皮质素5毫克每日二次,中药按上方加减 知柏各三钱 玉竹三钱 麦冬三钱 天冬三钱 姜厚朴三钱 石斛五钱 莲子心二钱 姜黄连二钱 车前子三钱 北沙参三钱 炒枳实三钱 9月4日上方服七剂,一般症状均趋于好转,溃疡面缩小但未完全愈合,激素已开始减量:去氢皮质素2.5毫克每日三次。处方: 黑元参五钱 石斛五钱 玉竹五钱 知母四钱 炒黄柏四钱 建泽泻四钱 山萸肉三钱 炒枳实三钱 土茯苓四钱 白术三钱 车前子四钱 白芍三钱 另外用十香暖脐膏(附方97)贴脐部。 9月17口病情已经稳定,口腔与会阴部溃疡已基本愈合,去氢皮质素减到2.5毫克每日一次。上方去泽泻、山萸肉、土茯苓、白芍,加黄精三钱,莲子心二钱,茯神三钱,炒薏米四钱。9月27日口腔及会阴部溃疡及腹痛全部消失。复査眼底改变已恢复正常。仍按前方加减: 金钗石斛一钱半 元参五钱 玉竹五钱 知柏四钱 茯神三钱 茯苓三钱 生地五钱 麦冬三钱 白术五钱 黄精三钱 莲子心二钱 车前子五钱 10月5日上方继服10剂,停用激素。全部检査均属正常,出院,以后未再入院。 【例二】白×清,男,39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10月9日。 主诉:口腔、生殖器、双眼溃疡,反复发作八、九年。 现病史:1963年初开始口腔溃疡,三、四个月以后,龟头部出现溃疡,12月底双眼发红,视力减退,同时下肢起红斑结节。经住xx医院检査确诊为“白赛氏病”。用“激素”治疗三个月以后,症状有所缓解,但溃疡从未完全愈合,“激素”每日仍用30~60毫克。出院后于1971年2月份突然双目失明,口腔、生殖器溃疡糜烂,下肢不断出现红斑结节,病情加重。经治疗近年余,视力稍有恢复,右眼视力0.02,左眼仅能见手动,溃疡仍时轻时重从未愈合过。1972年10月9日来我院门诊。 检査:口腔粘膜及舌面均有不规则圆形小溃疡,阴茎近龟头部散在小溃疡,总计10余个,小腿散在多个红斑结节。右眼视力0.3,左眼视力0.02。 脉象:沉弦细。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肝肾阴虚,湿热漫延(狐惑)。 立法;养阴补肝肾,清热除湿毒。 方药: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一两 生地炭五钱 花粉五钱 枸杞子三钱 粉丹皮四钱 耳环石斛三钱 菟丝子三钱 泽泻三钱 山萸肉三钱 黄芪五钱 苦参三钱 10月16日服上方十剂后,口腔、生殖器溃疡大部分愈合,个别未愈合者也较前变浅,自述视物较前清楚,红斑大部分消退。脉沉细缓,舌质微红,苔薄白。按前方加减: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一两 石斛2钱 枸杞子三钱 生地炭三钱 丹参五钱 粉丹皮三钱 黄芪五钱 山萸肉三钱 菟丝子三钱 泽泻三钱 二冬四钱 10月30日上方服10剂后,口腔、生殖器部溃疡已全部愈合,视力有所恢复,下肢红斑结节消失。用赤小豆一两 (水浸发芽风于),全当归二两,共研细末冲服,每次二钱,每日二次。另外养阴清肺膏(附方84)每次三钱,日一次。地黄丸(附方85)每次二钱 至三钱,日一次。石斛夜光丸(附方98)每次一丸,日一至二次。 11月18日近半月余,未再出现新的溃疡,激素已由每日60毫克减少至每日15毫克。继续服用前药。12月1日激素已减至每日5毫克量,仍无新生溃疡,左眼视力由0.02提髙到0.1,右眼视力由3提高到0.5。 【例三】王×越,男,38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6月17日。 主诉:口腔经常反复发出溃疡十四年。 现病史:患者十四年来口腔内口颊部、嘴唇、牙龈部反复出现溃疡,每年发作数次,每次持续一、二个月,多在春、夏季发作,发作时皮肤也出现红斑和红色小疙瘩。经xx医院中西医治疗数年之久,疗效不显着,近一年来会阴部也出现溃疡,经xx医院最后确诊为“白赛氏综合症”。1972年5月份溃疡发展至咽部和食道,饮水进食均疼痛,影响呑咽,阴囊部也有小溃疡,伴有身倦乏力、低热、大便秘结等,经过多次、多种疗法,均未获得疗效。 检査:体温在37.5℃~37.6℃之间,内科一般检査未见明显异常,口腔内有四处溃疡面,直径在0.5~1厘米左右,散在唇部、两颊内侧面、牙龈及舌部,近龟头部有一不规则小圆形潇疡,直径0.2厘米左右,溃疡表面有少量分泌物,有剧疼。 脉象:沉细稍数,尺较弱。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而稍绛。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脾肾阴虚,虚火上炎(狐惑)。 立法:滋阴降火。 方药: 南北沙参五钱 元参五钱 丹皮三钱 耳环石斛四钱 山萸肉三钱 枸杞子三钱 锦灯笼三钱 花粉五钱 黄芪三钱 金莲花四钱 马蔺子三钱 外用锡类散(附方83)。 上方连服三十五剂后,溃疡基本消失,未出现新的溃疡,低烧已减轻,但未全息,饮水进食吞咽已不痛,食纳尚好。按前法上方去锦灯笼、马蔺子加生地、地骨皮继服十余剂,溃疡完全愈合,精神体力均好转,二便正常,低烧已退。改用赤小豆一两 水浸生芽风干,当归四两,共研细末,每日二次,每次二钱,白开水冲服。随访三个月未再复发。 【例四】叶×琳,女,21岁,未婚,住院号:533745,住院日期:1965年7月20日。 主诉:会阴部溃疡已四、五年之久。 现病史:五年前时値夏日,外出劳动后面肿、眼、鼻、口腔先后出现大小不等的溃疡,自觉疼痛,会阴部也有疼痛,经检查发现也有溃疡,住xx医院服用激素治疗痊愈。两年后又发作,以后每年都发作,逐渐加重。最近一年来虽经中西药治疗,溃疡—直未完全愈合,转我院住院治疗。 过去史:既往有贫血病史,近一个月来伴有发烧、身倦无力、食纳不佳、大便干燥等。 家族史:母亲有类似病史。 检查:体温38℃,发育营养良好。内科检查未见明显异常。口腔溃疡基本愈合,会阴部左侧大阴唇偏下方呈蚕蚀状溃疡,左侧小阴唇全部蚀烂,右侧小阴唇内侧面有数个大头针帽大小样溃疡,表面颜色暗淡,有少量脓性分泌物,尿道口红肿,阴蒂水肿,整个溃疡面积有5.5×3.5厘米大小,自觉剧疼,行走困难,两眼结合膜充血。 化验:血色素12.4克,红细胞计数4060,000/立方毫米,白细胞计数、尿、便均正常。 脉象:沉缓。 舌象:舌苔白腻,舌质淡。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湿毒下注。 立法:清热解毒,健脾除湿。 方药: 黄柏四钱 土茯苓5钱 茵陈三钱 茯苓五钱 炒白术四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四钱 炒薏来五钱 女贞子三钱 当归三钱 白芍三钱 苍术二钱 厚朴二钱 陈皮二钱 局部先用1‰黄连溶液冲洗后,外用川连2克、青黛面1克、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7克、香腊软膏(附方94)17克调匀,制成纱条外敷。 7月30日按上法内、外兼治,药后第三天体温既恢复正常。药后十天一般情况良好,外阴部溃疡面开始缩小,表面清洁。上方生白术、生薏米、生黄柏均改为炒用。8月23日一般情况良好,外阴部溃疡面50%已愈合。治法同前。9月4日会阴部溃疡面已大部愈合。7日会阴部溃疡面已基本愈合,改服除湿丸(方见298页)。9月12日痊愈出院。 [按语] 白赛氏综合症又称口、眼、生殖器皮肤综合症,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皮肤粘膜综合病象。相当于《金匮要略》中所描述的狐惑一症。所谓狐惑,是说明其症状狐疑惑乱不定。而且有“蚀于喉为惑”与“蚀于阴为狐的区别。赵老医生认为,白赛氏综合症相当于狐惑,但不能按照《金匮要略》中用清热化湿解毒的甘草泻心汤主治。本病主要是由于脾肾阴虚、湿热蕴毒所致,更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症状特点也不同,所以必须要抓住本症的病理实质,结合每个人的特点辨证施治。例一病程已九年余,口、眼、生殖器皮肤症状俱全,长期使用激素治疗未能控制,病情日久,正气已衰,兼见疲乏、纳差、腹泻、咳血、阴道不规则出血、午后低烧等脾虚失运、蕴湿不化、阴虚血热的怔象,所以方用石斛、元参、天麦冬、玉竹、莲子心养阴清热;白术、茯苓、车前子健脾利湿和中;姜黄连、姜厚朴清热而不过于苦寒,宽中理气而不过于走散,对于气虚的患者用之最为相宜。而且姜黄连与莲子心相伍又能清心经之浮火。后来又曾加减使用过养阴清热药知母、黄柏;利湿而不伤阴的药泽泻;滋补肝肾药白芍、山萸肉、黄精;解毒利湿药土茯苓;理气药炒枳实等,并使用过十香暖脐膏贴脐部以温中焦、散寒气,调理脾胃,助中焦之升发阳气。这主要是治疗脾肾两 脏的功能失调,脾阳振,中气充,湿热毒邪得化,阴津足,虚火涵,毒蚀得以修复,治在其本。所以,不但症状治愈,而且很稳定地停止使用激素未见反跳现象。例二病程也是八、九年,口、眼、生殖器皮肤症状具备,而且视力极差,肝开窍于目,目得血而能视,肝阴虚亏不能上荣则视力差。方用六味地黄丸之四味地黄、山萸肉、丹皮、泽泻两 补两 泻。地黄生用养阴清热,炒炭入于血分,滋阴凉血而解毒;泽泻宣泄肾浊以济之;山萸肉温涩盱经;丹皮清除肝火以佐之。更加南北沙参、元参、花粉、石斛、枸杞子、菟丝子滋补肝肾以助之;生黄芪益气,使之气血阴阳调合;苦参清热除湿。并加减使用过二冬、丹参养阴补血活血。在病情稳定阶段用养阴清肺膏、地黄丸、石斛夜光丸巩固疗效,并且用《金匮》古方赤小豆当归散和血解毒清热利湿。赵老医生称赤小豆有凉血解毒、清热利湿的作用,发芽风干后升发力强,不发芽则入下焦、能通利肾经之积滞。而且强调一定要用真正的赤小豆(长圆形,色紫红),不能用花赤豆(椭圆形,表面有花斑)代替,功在健脾除湿。现在赵老医生用丹参代替当归,也就是赤小豆丹参散剂治疗,取丹参功同四物,加强调和气血的作用,剂量同前而效果优于赤小豆当归散,通过治疗激素降至强的松每日一片(5毫克)不但皮损愈合而且视力也有所提髙。例三病程长达十四年之久,口腔、生殖器溃疡,但以口腔溃疡为主。症属脾肾阴虚,湿毒与虚火交炽上炎而为患,治以养阴补脾平肝益肾为主。因其临床表现在口腔,所以用锦灯笼、金莲花、马蔺子清上焦之湿毒热。其中锦灯笼清上焦热解毒;金莲花性苦寒无毒,功能明目益人,解毒治浮热,而且有引药上行的作用。赵老医生从近几年的实践经验证明金莲花具有消炎解毒、消肿止痛、收敛口腔溃疡的作用,是他用于治疗口腔溃疡比较常用药味之一(如用市售的金莲花片口含,效果也好)。马蔺子其性甘平无毒,能生津止渴,清热解毒,对于口腔溃疡有消炎止痛的作用;马蔺花、马蔺根均有同样的功能。例四过去会先后出现过眼、口皮损历时五年之久的病史,当时以外阴馈疡为主,曾使用激素治疗,但停药后立即复发,而且溃疡比以前更重。本例有似狐惑中的“狐症”或“阴蚀”,症属阴虚、湿热蕴毒下注而以湿毒为主。所以用除湿胃苓汤加减,佐以女贞子、当归、白芍养肝阴和血以扶正;炒白术、苍术、茯苓、炒薏米、车前子健脾利湿;黄柏、土茯苓、茵陈利湿清热解毒;陈皮、厚朴理气和胃助脾胃运化之功。外用药用1‰的黄连液冲洗后敷以清热化腐生肌的药膏,内外兼治,未用激素及其他任何西药取得较好的效果。 总之,从上述四例的治疗情况来看,赵老医生是紧紧抓住肝肾阴、湿热蕴毒的病理实质而辨证施治的,内服方药以肝肾阴为主,兼健脾利湿清热解毒为辅,外用药物: 1.口腔溃疡:常用西瓜霜(附方99)、锡类散、珠黄散(附方86)或用冰片二分、人工牛黄粉二分、珍珠一分,共研极细末外敷。 2.会阴部溃疡: 洗药方: 蛇床子五钱 当归尾五钱 威灵仙五钱 土大黄五钱 苦参五钱 老慈头七个 水煎外洗或用1‰黄连素溶液冲洗。 脓性分泌物较多有坏死组织者,可外用紫色疽疮膏3克、川连粉1克、青黛粉0.5克,用凡士林调至10克,直接外用或制成油纱条外敷。 坏死组织已脱落,为促进疮面愈合,可用黄连面1克、青黛面1克、乳香面1克或加珍珠粉1~2分,用凡士林调至10克,直接外用或做成油纱条外敷。 另外,我们还总结了赵老医生与原中国科学院皮肤性病研究所中医科共同观察的116例本病患者,其中经过系统治疗而且资料比较完整的中医中药组67例,单纯西药治疗组24例,共91例。结果发现中医中药组治愈率高,疗程短,复发时间间隔延长,有的追踪七年未见复发。从近年来的病例来看,对于激素治疗的协同作用也能看出一定的苗头。中西医综合治疗,疗效髙,疗程短,激素减量比较平稳,而且在停激素后反跳现象比较少。还可以看到在使用激素无效的情况下,加用中医中药可以促进疗效(如例一、二),或在激素治疗无效而停用激素,单独使用中医中药治疗时,也可以取效(如例四)。所以祖国医学对于本病的治疗,是应该进一步发掘和研究的。
酒齄皶鼻(一例) 赵×,女,4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68年2月22日。 主诉:鼻部红斑已三、四年。 现病史:三、四年前鼻尖及鼻两侧出现潮红,逐渐发展扩大延至两 颊、前额,起红色米粒大之丘疹,鼻尖部有红丝,自觉微痒,平时大便经常干燥。久治不效,来我院门诊治疗。 检査:鼻部潮红,并有明显的毛细血管扩张及毛囊孔扩大,鼻周围面部散在高粱米粒样大的红色丘疹和稍大之坚硬结节。 脉象:沉弦。 舌象:薄白苔。 西医诊断:酒皶鼻。 中医辨证:肺胃积热,血瘀蕴结。 立法:凉血清热,活血化瘀。 方药: 生栀仁四钱 干生地三钱 紫丹参四钱 赤芍三钱 黄芩三钱 枇杷叶五钱 生白术五钱 地丁二钱 天花粉四钱 紫草根三钱 茜草根三钱 红花一钱半 服上方十剂后,鼻部红班颜色转淡,原坚硬结节变软,红斑上脓疱见吸收,痒感感轻。继服上方,配合栀子金花丸(附方33)、大黄蟅虫丸(方见302页)等交替服用。同时并用颠倒散(方见313页)水调外用。两周后,鼻部红斑已明显好转,颜色渐趋于正常,鼻尖部毛细血管扩张已全部消失。再投以养阴清肺膏(附方84)、栀子金花丸,外用普榆膏(方见316页),继续治疗一月后,基本痊愈, [按语] 酒皶鼻好发于青、壮年。本病的发生,多因肺胃积热,复感风热之邪,血瘀凝结而致。根据病情的发展,可分为三期: 1.红斑期:开始时鼻部表面出现油腻发亮,红斑时隐时现,以后红斑可以扩大,持久不退。法宜清宣肺热,凉血活血。处方: 枇杷叶五钱 桑白皮五钱 黄芩三钱 黄连一钱半 赤芍三钱 白茅根一两 龙胆草二钱 菊花三钱 生甘草二钱 地骨皮三钱 外用颠倒散,凉开水调数。 方中枇杷叶、桑白皮、黄芩清热宣肺和胃;黄连泻心经之火;胆草清肝经之热;配以赤芍、白茅根、凉血活血;加地骨皮取其凉血清肺,配合桑白皮,为泻白散;甘草和中解毒。 毛细血管扩张期:在红斑的地方出现扩张的毛细血管,毛囊孔扩大,可经常出现针头至高粱粒大小样红色丘疹或脓疱。治宜清热凉血,活血化瘀。处方: 当归三钱 生地三钱 赤芍三钱 川弯一钱半 黄芩三钱 生栀子三钱 桃仁三钱 红花一钱半 丹参三钱 外用大枫子油(附方60)加珍珠散(附方42)调敷。方中以四物汤养血和营,配合桃仁、红花、活血化瘀;黄芩、栀子清利三焦之热;丹参活血软坚散结。血热明显者可加紫草根、茜草根凉血活血之剂。 肥大期:鼻部遂渐肥厚变大,称鼻赘。治宜活血化瘀,通络散结。大黄蟅虫丸加减: 大黄三钱 蟅虫三钱 桃仁三钱 红花三钱 甘草三钱 丹参四钱 牡蛎四钱 川贝三钱 公英四钱 生地四钱 云苓五钱 黄芩三钱 方中大黄、蟅虫、桃仁、红花活血通络,消肿破症;地黄、甘草濡养血脉,和中,祛邪化瘀而又扶正;丹参、牡蛎、川贝母养阴活血软坚;公英宣肺气,清解郁热。若患者体质较好,可加三棱、莪术破瘀化结;若患者体弱兼有虚象者,加生芪、党参补气之品以扶正。 外治可用三棱针放血后,加用脱色拔膏棍(方见272页)贴数,每2~3日换药一次。
斑秃(一例) 刘××,女,25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8月17日。 主诉:脱头发已有两年,现大部已脱光。 现病史:由1970年10月开始发现头部有一小感头发脱落,由指盖大发展成为大片脱落,皮肤光秃,偶痒,不脱皮,自用生姜外擦效果不显。后又外擦酒精制剂多种及服中西药,效果均不理想。现眉毛、睫毛也开始脱落,不思饮食,二便一般,月经后错,夜寐不安,多梦。 检査:头发及眉毛、睫毛约2/3已脱落,头皮光亮。其间散在少许毳毛,残存之毛发稍触动即容易脱落。 脉象:缓弱无力。 舌象:舌苔薄白而滑,舌质淡红。 西医诊断:斑秃(全秃)。 中医辨证:肝肾不足,血虚脱发。 立法:滋补肝肾,养血生发。 方药: 生地五钱 熟地五钱 鸡血藤五钱 首乌藤五钱 生黄芪一两 川芎三钱 白芍五钱 明天麻二钱 冬虫夏草二钱 旱莲草三钱 桑椹五钱 木瓜二钱 服上方一月后,饮食稍增,月经已正常,睡眠稍安定。头皮部分可见少许新生之毳毛,原残存之毳毛较前变黄,色稍深,变粗,变硬,未再继续脱发。继服前方两个月后,头部毳毛已有新生,原有之毳毛已大部分变黄或棕黑色,较粗硬,饮食调,夜寐安,精神已较愉快。改用桑椹膏(附方95)和七宝美髯丹(附方96),服药一月后头发大部恢复正常。唯毛发及眉毛颜色稍淡、稍软,临床已基本治愈。 [按语] 斑秃中医称之为“油风”,表现为毛发成片脱落,头皮色白而光亮,有时有痒感或无任何自觉症状。多因阴血不足,肝肾虚亏,心肾不交,血虚不能荣养肌肤,腠理不固,风邪乘虚而入;发为血之余,风盛血燥,发失所养则脱落。 本病治则滋补肝肾,养血祛风。本例患者属于肝肾阴虚,心肾不交,气血不和所引起的脱发,方中生地、熟地、首乌藤、白芍、桑椹、旱莲草、冬虫草养血滋补肝肾;生芪、川芎益气固表,活络;关麻、木瓜散风,镇静。后改用滋补肝肾、养血祛风的桑椹膏及养血补肝益气的七宝美髯丹,都是治本为主的法则。赵老医生认为天窳加补血补肝肾的药有促进生发的作用。有时惯用神应养真丹(附方102)加减,外用鲜椰子汁或椰子油搽局部,也有疗效。
褥疮(一例) 陈××,37岁,男,外院会诊,病历号:127667。 现病史:患者于1971年9月患乙型脑炎,高烧40℃,昏迷,二便失禁。因长期卧床,背部肩胛处、脊柱处及髋部等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于10月19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当时患者神智不清,卧床不起,体温持续在39%~40℃之间,已近数十日,下肢抽搐。背部两侧肩胛处各有约10公分×20公分的溃疡面,脊柱部有约8公分×10公分的溃疡面,两侧髋关节外侧部各有约12公分×25公分的溃疡面,总共全身共有大小不等的皮肤坏死性溃疡七处。疮面有暗紫色坏死组织及黑褐色稀薄的分泌物,嗅之恶臭味,疮面边缘部正常组织与坏死组织无明显之分界,病状有继续扩展之势。 脉象:洪大。 舌象:舌苔黄白厚腻,舌质红。 中医辨证: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 立法:凉血解毒,扶正内托。 方药: 丹参一两 丹皮三钱 蒲公英六钱 天花粉三钱 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乳香一钱半 没药一钱半 生甘草二钱 外用甘草油(方见328页)清洁疮面,以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方见316页)各等量外敷疮面上。 如上法处理二十余日,于11月10日第二次会诊时,患持续多日的高烧已降至38.5℃左右,神智仍不清,时有狂叫,皮肤七处溃疡面之坏死组织已与边缘部之正常皮肤有明显之分界线,部分坏死组织已脱落现象,分泌物较前减少,少数区域有新生肉芽。脉弦微滑,舌苔白微黄腻,舌质红。法宜扶正,解毒内托,清心醒脑安神。处方: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当归三钱 蒲公英一两 象贝母三钱 山甲炭三钱 皂刺炭三钱 云茯苓五钱 陈皮丝三钱 石菖蒲三钱 另服马宝每次一分,日服二次。 外用甘草油清洁疮面后,外敷紫色疽疮膏、甘草归蜡膏(附方49)各等量混匀。 如上处理约一个月,于12月14日第三次会诊时,患者神智已清楚,能正常回答问题。食欲增进,皮肤七处溃疡面的坏死组织均已脱尽,新生肉芽良好,疮面边缘出现白色新生上皮。自觉口湛,盗汗,自汗无力。脉细缓软。舌苔自腻,舌质淡。法宜益气养血固表,健脾生肌。处方: 炙黄芪一两 党参五钱 白芍三钱 冬虫夏草三钱 桑摧三钱 山药六钱 云茯茶五钱 鸡血藤一两 泽泻三钱 麻黄根三钱 浮小麦一两 炙甘草三钱 外用甘草油清洁后,外敷甘草归蜡膏。 如上法连续治疗二个多月,痊愈出院。出院后来我院门诊复查,除左髋部尚留有一块约2公分×2公分小疮面外,其余溃疡 全部愈合,均未见留有明显之大瘢痕。小疮面经门诊短时治疗后,也吿痊愈。 [按语] 褥疮,祖国医学称为席疮。治疗多采取内外兼治,内服宜扶正托里生肌、活血解毒,外用宜化腐生肌,促使坏死组织脱落,新生肉芽愈合。特点是对正常组织损伤小,愈合后瘢痕组织亦较小,又可减少合并症。另对皮肤深部化脓性疾患如痈、蜂窝质炎、下肢顽固性溃疡等,运用这一法则进行治疗,均能取得较满意的效果。 本例因长期卧床,神智不清,身体极度虚弱,皮肤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坏死组织毒素吸收,中毒现象严重,高烧数十日持续不退。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的特征,投以大剂凉血解毒、扶正内托的方药。以丹参一两,丹皮三钱,蒲公英六钱,天花粉三钱,凉血解毒;又加用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加强清解血分毒热的作用。这是赵老医生用药独到之处。再以生黄芪一两,赤白芍各三钱,扶正益气,助长炒山甲,炒皂刺内托之功,用此药后,使持续数十日的髙烧,退至38℃~39℃之间(本例从入院后一直用多种西药体温不降,服中药期间西药亦未停用)。第二次会诊时,患者体温在38℃左右,溃疡部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已清楚,部分已有脱落,在此正气稍复,毒邪仍盛,神智仍不清楚的情况下,在前法的基础上改用了山甲炭、皂刺炭,既可托血中毒邪外出,又避免对正气的耗损,特别是在此阶段采用了马宝一药,清心镇惊,控制阳狂又可治疗恶疮(赵老医生并认为有醒脑之功)。用此方法后,神智日渐清醒,已不狂叫,疮面清洁,新生肉芽良好,第三次会诊时只给补气养血活血、健脾生肌之药而收全功。 在外治方面,用的是化腐生肌法。这种方法是用一些具有刺激和腐蚀性的药物,如轻粉、红粉等,来促进坏死组织溶解、脱落,相应的刺激新生肉芽组织生长。根据我们体会,赵老医生应用化腐生肌法,有以下特点: 1.疮面有坏死组织(腐肉),炎症仍有扩散,表面看来坏死 组织与正常组织分界不清时,宜用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腐肉)已深达肌肉,或更深而形成窦道时,宜用红血药捻(方见336页)拈紫色疽疮膏插入疮口内,外加盖化毒散软膏。 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清楚,而且开始脱落时,宜用紫色疽疮膏、化毒散软膏、甘乳膏(附方口)或甘草归蜡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已经脱落,疮面新生肉芽开始生长时,宜用甘乳膏或甘草归蜡膏80克、紫色疽疮膏20克,混匀外敷。 新生肉芽组织良好,疮面边缘已有白色上皮生长时,宜用 珠香散(方见313页)薄撒疮面,再加盖甘乳纱条或甘草归蜡纱%%。 附:甘乳纱条制法:用甘乳膏摊在纱布条上,经髙压消毒后备用(甘草归蜡纱条做法同上。另外,外用药应注意以下几点 ⑴外用药膏一定要敷在疮面上,避免腐蚀正常组织,药膏应敷得稍厚一些。一般每日换药一次,换药前用甘草油清洁疮面。 ⑵新生肉芽出现后要注意保护,避免再用强烈腐蚀性药物。 ⑶用药过程如疮面分泌物增多时,是正常现象,不必停药,可在换药时用双氧水清洁疮面。 ⑷对汞类药物过敏的患者,应禁用紫色疽疮膏,可改用乌梅膏(硇砂二钱,乌梅肉一两,共研捣碎成膏备用)。 ⑸用药期间,若刺激周围皮肤出现皮疹时,可用祛湿散(方见305页)甘草油调敷。
褥疮(一例) 陈××,37岁,男,外院会诊,病历号:127667。 现病史:患者于1971年9月患乙型脑炎,高烧40℃,昏迷,二便失禁。因长期卧床,背部肩胛处、脊柱处及髋部等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于10月19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当时患者神智不清,卧床不起,体温持续在39%~40℃之间,已近数十日,下肢抽搐。背部两侧肩胛处各有约10公分×20公分的溃疡面,脊柱部有约8公分×10公分的溃疡面,两侧髋关节外侧部各有约12公分×25公分的溃疡面,总共全身共有大小不等的皮肤坏死性溃疡七处。疮面有暗紫色坏死组织及黑褐色稀薄的分泌物,嗅之恶臭味,疮面边缘部正常组织与坏死组织无明显之分界,病状有继续扩展之势。 脉象:洪大。 舌象:舌苔黄白厚腻,舌质红。 中医辨证: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 立法:凉血解毒,扶正内托。 方药: 丹参一两 丹皮三钱 蒲公英六钱 天花粉三钱 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乳香一钱半 没药一钱半 生甘草二钱 外用甘草油(方见328页)清洁疮面,以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方见316页)各等量外敷疮面上。 如上法处理二十余日,于11月10日第二次会诊时,患持续多日的高烧已降至38.5℃左右,神智仍不清,时有狂叫,皮肤七处溃疡面之坏死组织已与边缘部之正常皮肤有明显之分界线,部分坏死组织已脱落现象,分泌物较前减少,少数区域有新生肉芽。脉弦微滑,舌苔白微黄腻,舌质红。法宜扶正,解毒内托,清心醒脑安神。处方: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当归三钱 蒲公英一两 象贝母三钱 山甲炭三钱 皂刺炭三钱 云茯苓五钱 陈皮丝三钱 石菖蒲三钱 另服马宝每次一分,日服二次。 外用甘草油清洁疮面后,外敷紫色疽疮膏、甘草归蜡膏(附方49)各等量混匀。 如上处理约一个月,于12月14日第三次会诊时,患者神智已清楚,能正常回答问题。食欲增进,皮肤七处溃疡面的坏死组织均已脱尽,新生肉芽良好,疮面边缘出现白色新生上皮。自觉口湛,盗汗,自汗无力。脉细缓软。舌苔自腻,舌质淡。法宜益气养血固表,健脾生肌。处方: 炙黄芪一两 党参五钱 白芍三钱 冬虫夏草三钱 桑摧三钱 山药六钱 云茯茶五钱 鸡血藤一两 泽泻三钱 麻黄根三钱 浮小麦一两 炙甘草三钱 外用甘草油清洁后,外敷甘草归蜡膏。 如上法连续治疗二个多月,痊愈出院。出院后来我院门诊复查,除左髋部尚留有一块约2公分×2公分小疮面外,其余溃疡 全部愈合,均未见留有明显之大瘢痕。小疮面经门诊短时治疗后,也吿痊愈。 [按语] 褥疮,祖国医学称为席疮。治疗多采取内外兼治,内服宜扶正托里生肌、活血解毒,外用宜化腐生肌,促使坏死组织脱落,新生肉芽愈合。特点是对正常组织损伤小,愈合后瘢痕组织亦较小,又可减少合并症。另对皮肤深部化脓性疾患如痈、蜂窝质炎、下肢顽固性溃疡等,运用这一法则进行治疗,均能取得较满意的效果。 本例因长期卧床,神智不清,身体极度虚弱,皮肤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坏死组织毒素吸收,中毒现象严重,高烧数十日持续不退。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的特征,投以大剂凉血解毒、扶正内托的方药。以丹参一两,丹皮三钱,蒲公英六钱,天花粉三钱,凉血解毒;又加用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加强清解血分毒热的作用。这是赵老医生用药独到之处。再以生黄芪一两,赤白芍各三钱,扶正益气,助长炒山甲,炒皂刺内托之功,用此药后,使持续数十日的髙烧,退至38℃~39℃之间(本例从入院后一直用多种西药体温不降,服中药期间西药亦未停用)。第二次会诊时,患者体温在38℃左右,溃疡部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已清楚,部分已有脱落,在此正气稍复,毒邪仍盛,神智仍不清楚的情况下,在前法的基础上改用了山甲炭、皂刺炭,既可托血中毒邪外出,又避免对正气的耗损,特别是在此阶段采用了马宝一药,清心镇惊,控制阳狂又可治疗恶疮(赵老医生并认为有醒脑之功)。用此方法后,神智日渐清醒,已不狂叫,疮面清洁,新生肉芽良好,第三次会诊时只给补气养血活血、健脾生肌之药而收全功。 在外治方面,用的是化腐生肌法。这种方法是用一些具有刺激和腐蚀性的药物,如轻粉、红粉等,来促进坏死组织溶解、脱落,相应的刺激新生肉芽组织生长。根据我们体会,赵老医生应用化腐生肌法,有以下特点: 1.疮面有坏死组织(腐肉),炎症仍有扩散,表面看来坏死 组织与正常组织分界不清时,宜用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腐肉)已深达肌肉,或更深而形成窦道时,宜用红血药捻(方见336页)拈紫色疽疮膏插入疮口内,外加盖化毒散软膏。 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清楚,而且开始脱落时,宜用紫色疽疮膏、化毒散软膏、甘乳膏(附方口)或甘草归蜡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已经脱落,疮面新生肉芽开始生长时,宜用甘乳膏或甘草归蜡膏80克、紫色疽疮膏20克,混匀外敷。 新生肉芽组织良好,疮面边缘已有白色上皮生长时,宜用 珠香散(方见313页)薄撒疮面,再加盖甘乳纱条或甘草归蜡纱%%。 附:甘乳纱条制法:用甘乳膏摊在纱布条上,经髙压消毒后备用(甘草归蜡纱条做法同上。另外,外用药应注意以下几点 ⑴外用药膏一定要敷在疮面上,避免腐蚀正常组织,药膏应敷得稍厚一些。一般每日换药一次,换药前用甘草油清洁疮面。 ⑵新生肉芽出现后要注意保护,避免再用强烈腐蚀性药物。 ⑶用药过程如疮面分泌物增多时,是正常现象,不必停药,可在换药时用双氧水清洁疮面。 ⑷对汞类药物过敏的患者,应禁用紫色疽疮膏,可改用乌梅膏(硇砂二钱,乌梅肉一两,共研捣碎成膏备用)。 ⑸用药期间,若刺激周围皮肤出现皮疹时,可用祛湿散(方见305页)甘草油调敷。
红斑性天疱疮(二例) 【例一】洪×,男,4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9月19日。 主诉:躯干发生红斑水疱已半年余。 现病史:于1972年2月间开始发现右侧乳房下有3×3厘米大小皮损,发痒,有渗出液和结痂。6月份因乘车受热,皮损发展到腋下及前胸有四、五块。7月份,因气候闷热,皮损发展到前胸、后背、腋下及两侧鬓角、鼻两侧陆续起疱、破裂、结痂,渗出液较多。皮损逐渐发展约占后背的60%及前胸的以上,口腔内未发现水疱。确诊为“寻常性天疱疮”。会用多种西药,包括“氨苯砜(D.D.S)”等20多种药物十余天,仍未能控制病情的发展。7月18日开始使用“氢化考的松”、“维生素丙”和“葡萄糖”点滴,口服“强的松”等其他西药治疗两周,病情逐渐感轻,痂皮脱落过半。8月22日开始停药,症状又复发,颈部、腋下和上臂均起疱渗液。8月25日又开始使用西药治疗,并服用“地塞米松”,肌注“ACTH”,病情继续发展,遂请赵老医生协助治疗, 检査:体温正常,血压140/100毫米汞柱,脉搏80次/分,呼吸21次/分,白细胞计数6,9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4外,淋巴细胞16%,血色素13克,血沉7毫米/第一小时,尿便检查均正常,肝功能正常。周身皮肤轻度水肿,有大小不等的散在色素沉着斑。部分区域仍有红斑水疱及糜烂结痂3脉象:沉细缓。 舌象:舌苔薄白,中部厚腻,舌体胖,舌质红。 西医诊断:红斑性天疱疮。 中医辨证:脾虚湿毒,蕴郁血分。 立法:健脾除湿解毒。 方药: 生芪五钱 生扁豆三钱 生薏米一两 生白术四钱 云苓皮四钱 怀山药一两 生芡实三钱 车前子(包)四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丹皮四钱 淡竹叶三钱 因病情较重,已服用强的松,每日30毫克,继续维持原量。服用中药七剂后,皮肤水肿逐渐减轻,舌苔薄白,按上方加减:去白藓皮、淡竹叶、云苓皮、生白术,加冬瓜皮五钱,扁豆皮三钱,泽泻三钱,花粉一两,南北沙参各五钱。1972年10月5日,上方服十四剂,自觉症状稳定,微觉有些腹胀,拟以益气养阴、健脾理气: 生黄芪一两 生地一两 生白术四钱 生芡实五钱 车前子(包)四钱 南北沙参一两 花粉一两 白藓皮一两 厚朴三钱 仙人头三钱 莲子心二钱 生薏米一两 10月12日,上方服七剂后,未见新生皮疹,范围也缩小,有色素沉着及红斑水疱。激素已开始减量,强的松口服每日15毫克,分三次服。化验检査:白细胞计数11,6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3%。脉弦滑,舌质红,舌苔薄白。处方: 南北沙参一两 花粉一两 佩兰三钱 泽兰三钱 生薏米一两 生白术三钱 莲子心三钱 仙人头三钱 陈皮三钱 厚朴三钱 金银花炭五钱 生地炭五钱 1972年11月2日,上方服七剂,皮损基本消退,症状已消失。服用秦艽丸(方见302页)、地黄丸(附方85)、除湿丸(方见298页)。激素已停用一周余,未再复发,未见新生疱疹,体质较以前增强。继服丸药,巩固疗效。 【例二】髙×由,男,45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10月9日。 主诉:周身反复发生水疱已五年。 现病史:1966年初,于颜面、躯干、四肢突然出现红斑,随之即有水疱发生,界限清楚,疱壁薄易破,内容透明液体,破后皮损红而潮润,流黄水,尼氏征阳性。曾在xx医院确诊为“红斑性天疱疮”。开始服用“强的松”每日40毫克,未效。同年10月住xx医院治疗,服用“强的松”每日32片(160毫克)及“氨苯砜(D.D.S)”50毫克每日二次,病情稍有控制,激素减量后,病情反复发作,伴有高血压(160/140~170/110毫米汞柱),大便秘结。1971年10月转我院门诊。 检査:体温正常,身体暴露部位头、颈、颜面、上肢及躯干有红斑水疱,糜烂、结痂,疮面恶臭,奇痒不得眠,皮肤抓痕成片,口腔粘膜也有红疹,影响进食。 脉象:弦滑。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红斑性天疱疮。 中医辨证:内有湿热,外感毒邪,郁结成疮。 立法:活血解毒兼清利湿热。 方药: 乌梢蛇三钱 秦艽五钱 漏芦三钱 川连二钱 鬼箭羽一两 鬼见愁*三钱 川萆藓一两 白藓皮两 地肤子一两 车前子(包)四钱 鬼见愁 列当科寄生草本植物黄花列当,药用全草。 外用冰片鸡蛋油(方见328页)、化毒散膏(方见316页)。10月27日,上方服十剂后,症状好转,原皮损红斑渐退,水疱糜烂亦见结痂萎缩,搔痒减轻,无新生疱疹出现。服用秦艽丸、除湿丸、二妙丸(附方68),交替服用。外用珍珠散(附方42)、化毒散(附方5)扑撒,症状稳定,逐渐好转。 [按语] 以上两例均系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采用激素和中医辨证施治。其共同特点都是长期和大量使用激素后,病情仍控制的不够满意。特别是使用大量激素后,病情虽暂时好转,但不能减量,稍减量后病情即又加重。配合中药后,则能逐渐减少激素使用量,甚或停用激素,仍能巩固疗效。这类病主要是由于脾虚湿盛,气阴两伤,虚热、湿热交织蕴久生毒,内伏于血分,故见皮肤生红斑,起水疱,大量渗出液。治疗原则是健脾益气,养阴除湿。毒热明显时佐以解毒清热。例一脾虚湿盛明显,所以健脾除湿为主,佐以解毒,方中生芪、生薏米、生扁豆、生白术、云苓皮、车前子、怀山药益气健脾除湿;生芡实补脾面肾,开胃助气;白藓皮、地肤子清热祛湿;丹皮、竹叶凉血、清热。药后湿象渐除,脾胃之气渐升,因势利导,加减使用。厚朴、仙人头理气消胀,开胃升阳,重点治在脾胃。例二病程较久,反复发作,湿毒深窜肌肤,入血阻络,所以用秦艽丸方进行加减。方中鬼箭羽,鬼见愁二药同伍,既能活血破瘀,又能解毒散风,滋阴补肾。在这种情况下,用之最宜。 上二例,经用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取得例一临床痊愈、例二好转的结果。这为治疗此类病症,摸索出一些初步经验。
玫瑰糠疹(三例) 【例一】梅×森,男,4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10月26日。 主诉:皮肤起环状皮疹已七天。 现病史:一周前发现躯干两 胁部起两 块环形皮疹,色红,有薄鳞屑,痒感明显。两天以后发现前胸、后背、四肢密布同样皮损。、经xx医院诊为“玫瑰糠疹”。用“葡萄糖酸钙”静脉注射,内服“扑尔敏”、“维生素”等药,效果不明显。遂来我院门诊。 检查:躯干、四肢皮损呈环形、椭圆形皮疹,色红浸润,表面有微薄细鳞屑,胸背部皮损长轴与肋骨平行。 脉象:弦滑。 舌象:苔薄白稍陚。 西医诊断:玫瑰糠疹。 中医辨证:血热外受风毒湿邪。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除湿。 方药: 白茅根一两 干生地一两 大青叶五钱 粉丹皮四钱 尾连二两 黄芩三钱 紫丹参五钱 白藓皮一两 猪苓三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包)四钱 10月30日,服上方四剂后,皮损红色明显消退,痒感减轻。于上方中加地肤子一两,继服五剂。11月6日,大部分皮损消退,呈现淡红色半环状皮损,中心消退,边缘稍有浸润,痒感已不明显,脉缓,苔薄白。改用养阴凉血、除湿止痒为法: 干生地一两 粉丹皮四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紫丹参一两 苦参三钱 花粉五钱 二冬四钱 生薏米一两 车前子(包)四钱 泽泻三钱 全当归五钱 11月口日,上方连续服六剂后,皮损全部消退呈现色素沉着,临床痊愈。 【例二】贺××,男,28岁,门诊号:472795,初诊日期1964年9月8日。 主诉:全身搔痒起红疹已十多天。 现病史:十天前发现胸背两 胁部起红色环状皮疹,搔痒。很快发展至四肢,剧痒。曾经本单位卫生所及xx医院治疗未效。 检査:躯干、四肢近端散发红色米粒至高粱大的丘疹,两 腋下及胁部有明显稍大之横列椭圆形之皮疹,边缘有菲薄鳞屑,皮疹之间可见正常皮肤。 西医诊断:玫瑰糠疹。 中医辨证:血热外受风毒。 立法:凉血疏风,清热解毒。 方药: 赤白芍四钱 当归三钱 茜草根三钱 白茅根一两 蝉衣二钱 浮萍一钱 白藓皮两 刺蒺藜五钱 金银花五钱 生枳壳三钱 生甘草三钱 外用寒水石面五钱,炉甘石面五钱,滑石粉一两,冰片五分,加水至200毫升混匀外用。前方连续服用八剂而治愈。 【例三】范×兰,女,15岁,门诊号:482809,初诊日期1972年2月22日。 主诉:胸背部及上肢起红疹,痒感明显,已半个月之久。 现病史:半个月以前自觉前胸部起一红斑,有痒感,开始如指盖大,表面有脱皮现象,未加注意。数日后,胸背部及两侧上 肢突然发起类似样红色皮疹,大小不等,痒感更加明显,曾在xx医院诊为玫瑰糠疹,经治疗未效,遂来我院门诊。 检查:息者胸背部、颈部、上肢、大腿部散在大小不等的红色斑疹,疹形呈椭圆形或不规则圆形,基底颜色不一,鲜红至褐色,皮疹边缘不整齐,长轴与肋骨平行,表面附有较多的细碎糠秕状鳞屑。 脉象:弦细滑。 舌象:苦薄白稍腻。 西医诊断:玫瑰糠疹。 中医辨证:血热兼感热毒湿邪。 立法:凉血清热散风止痒,佐以利湿。 方药: 生地四钱 紫草三钱 茜草三钱 白茅根五钱 苦参五钱 土茯苓五钱 白藓皮一两 当归二钱 胆草二钱 泽泻三钱 薏米五钱 2月25日,服上方三剂后,自觉痒感减轻,皮损表面鳞屑见少,未再起新的皮疹。仍按上方加白术三钱,黄柏三钱,茯苓二钱,继服三剂。3月2日复诊时,痒感已基本消失,皮疹逐渐消退,颜色转暗。按前方加减。3月16日复诊时,皮疹已退尽,症状消失,临床治愈。 [按语] 玫瑰糠疹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红斑鳞历性皮肤病。初起往往发生于躯干、颈部或四肢某处的较大皮疹称母斑,约一、二周后,相继成批发出较小皮疹,并有不同程度的搔痒。本病多发生于春、秋季节,以中年和青年人较多。乃中医六癣中之“风癣”,多因内有血热,外感风毒,内外合邪而致。血热热毒凝结。故见黄红色环形红斑,若挟湿邪则病程迁延时间较长。治疗原则:凉血解毒,驱风止痒。经验方: 鲜茅根五钱~一两 凌霄花三钱~五钱 鸡冠花三钱~五钱 大青叶三钱~五钱 青黛二钱~三钱 攻瑰花三钱~五钱 粉丹皮四钱 荆芥三钱 防己三钱 防风三钱 黄连二钱 金银花五钱~一两 紫草三钱~五钱 鲜茅根清热凉血,解毒,退红斑;凌霄花、鸡冠花、丹皮清热凉血;大青叶、青黛解毒清热退斑;玫瑰花理气化瘀;荆芥、防风驱风止痒;金银花清热解毒;紫草凉血活血,解毒退斑;防己清热除湿。 热盛者可加大黄,以清热凉血破瘀;搔痒明显者可加白藓皮;心烦口渴明显者可加生玳瑁,以凉血解毒、镇静安神。 病程超过四周以上,一般多因挟湿而致。治宜凉血驱风,除湿止痒。经验方: 紫丹参五钱~一两 白薛皮五钱~一两 苦参三钱~五钱 粉丹皮三鐯~四钱 茵陈五钱~一两 威灵仙五钱~一两 赤苓皮三钱~五钱 土茯苓五钱~一两 槐花五钱~一两 丹参、丹皮凉血活血,化瘀退斑;苦参、白藓皮清热除湿,驱风止痒;茵陈、赤苓皮利湿清热;威灵仙除湿散风止痒;土茯苓清血分之毒热;槐花清热凉血,主清胃肠之热,因大肠与肺相表里,能疏理皮肤风热。 外用药:小面积的皮损可用玉树油(附方26)搽。皮损&发的可用百部酒(方见329页)加20%雄黄解毒散(方见317页)及20%化毒散(附方5)5或用止痒药粉(方见317页)加卯%云苓粉及川椒粉混匀外扑。 以上三例治疗大法均一致,但用药不尽相同。是在经验方药的基础上,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进行加减的。重点在于掌握本病的血热这一特点,以凉血为主。另外根据外因条件的差异,也就是区别风、湿、热毒的轻重而加减。在这里应该提出的,对于湿的理解赵老医生的看法是:除了一般认为渗出、糜烂、流津为湿象之外,他认为皮肤枯燥、脱屑、搔痒也是内湿的外在表现;甚而对于皮肤干燥、肥厚增生而明显搔痒的皮损,也是属于“顽湿聚结”。其主要根据是由于机体内部水湿不化,津液不能输布,肌肤失于营养,所以发生干燥、脱屑、搔痒。因此,在治疗肘除了凉血,清热之外,比效习惯用一些清热利湿的药物如赤苓皮、猪苓、泽泻、车前子、薏米等,往往收效较好。